易福德此刻的話像是警告,卻又像是威脅,他始終惡狠狠的看著門口的易笙,原本以為他不會再繼續向前邁動步子了,可沒想到,易笙卻在遲疑幾秒之後,開門大步的走了出去。
“易笙……”易子岩大聲的叫著他的名字,隨後便準備去追他。
“站住,他要走就讓他走,你們誰都不許管他,就算是他在外麵自生自滅了,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丟下這話之後,易福德便晃晃悠悠的上樓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心裏很想要和易笙好好的說話,可每次所得到的結果,卻都是他們兩父子吵得不可開交。
易子岩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又撇頭看了一眼門口,揉著自己太陽穴,很是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如今的他,似乎也需要仔細的思考一下,自己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樓上房間裏的吳嫻,心一直都揪著,她剛剛很清楚的聽見了樓下的爭執聲,雖然她也很想要下樓去阻止,可卻又始終都拗不過自己的心,糾結,猶豫和遲疑了許久之後,她還是沒能下樓。
樓下的爭執聲雖然已經停止了,可是吳嫻心卻一直在痛,她知道此刻易笙又離開了家,甚至都不知道去哪兒了,如今外麵天寒地凍的,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易笙出門的時候,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一陣冷風襲來,瞬間讓他有些瑟瑟發抖,此刻他的臉頰微微的紅了起來,不過他卻並不關心,畢竟從小到大,父親又不是第一次打他了。
當易子岩找到他的時候,易笙正一個人獨自坐在公園的秋千上,雖然陣陣寒風讓他冷得刺骨,可是易笙卻始終都不願離開這裏,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
易笙似乎每次離家出走之後,能夠去的地方也隻有這裏了,這是他心裏下意識想要來的地方,也是在這個城市除了家以外,他卻唯一覺得可以去的地方。
易子岩並沒有著急說些什麼,隻是將自己的外套脫下,輕輕地披在了他的身上,隨後便坐在了他旁邊的那隻秋千上,從小到大,每當易笙離家出走的時候,他心裏都會知道,自己要去哪裏能夠找到他,而這個公園,這個秋千,似乎對易笙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你來做什麼?看看我有沒有冷死在外麵嗎?”易笙氣衝衝的說著這話,雖然他此刻並不想要對哥哥發火,但是想起他之前說的那些話,自己心裏就忍不住的有火焰冒出來。
易子岩苦笑著望著他,冷哼了一聲,說:“你這次倒是挺聽話的呀,我讓你出來涼快你就出來,那我讓你少和父親爭執的時候,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去呢?”
“是我要和他爭嗎?每次都是他,說什麼話都針對我,我真不知道你們叫我回來做什麼?”易笙側身看著他,依舊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易子岩伸手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頭,抱怨道:“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爸呀,你怎麼能那樣對他說話呢?你知不知道,剛剛爸心髒病都快要被你給氣出來了。”
“他沒有把我打死,反倒是把他自己給折騰病了……”易笙輕笑了起來,雖然他也很想要去體諒父親,不過這麼久以來,他始終都學不會,要如何麵對父親的壞脾氣。
易笙此刻說話的語氣,聽不出對父親有絲毫的擔憂,易子岩極其無奈的歎著氣,說:“走吧回家了,這大冷天的,你總不能一直都坐在這裏吧。”
“你沒聽見他剛剛說的話嗎?我現在回去做什麼?難道又去給自己心裏找不痛快嗎?”易笙依舊很是固執,坐在秋千上遲遲不肯站起來,生氣的側過頭,不想再與易子岩繼續說下去了。
“你不回家你能幹嘛?難道真打算在這裏坐一晚上嗎?你不為你自己考慮,難道你也不考慮一下媽的感受嗎?”易子岩緊鎖著眉頭,他感覺自己的耐心快要用完了,憤然的從秋千上站了起來,低頭看著他,惡狠狠的說著這話。
易笙在聽見了他說起母親之後,心忍不住的微微一顫,眉頭也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不過卻依舊固執的側著頭,開始在心裏猶豫了起來。
“你以後在胡亂發脾氣之前,能不能麻煩你拿出你的身份證看一看,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個成年人了,如果已經不再是個小孩子了,就不要再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我也不想每次都像哄小孩子一樣,過來哄你。”
易子岩忍不住的抱怨了起來,雖然以前的他脾氣很好,很少發火,可是自從有了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弟弟之後,他感覺自己的火氣越來越大,擔憂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