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棠思忖了許久卻沒有任何機會向夏君瑜開口,因為接下來半月,夏君瑜就仿若真空消失了一樣。而問老管家,老管家也隻是支支吾吾,不願多透露什麼,這仿佛更證實了當日所聞。
“你可有聽說,王爺接連半月都宿在流花苑。你說這王爺與王妃到底是怎樣啊?”
“王妃也鮮少在院內走動,說來兩人關係鐵定不好。莫非王妃又是刁鑽悍婦?”
兩人本欲繼續討論卻突然見到假山石之後的晉王妃,手上托盤陡然落地,髒了洗好的兩盤衣服。“王妃,奴婢該死!”
雪棠若有所思:“流花苑是什麼地方?”
“這……”兩個丫鬟支支吾吾,憋了半日總算是張了口:“就是城裏最大的青樓……”接著兩人縮著脖子等雪棠大發脾氣。卻不料王妃許久都沒有動靜,悄悄抬頭隻見到王妃若有所思,甚至帶一些疑惑的目光。
“你們退下吧,這些衣服怕是又要勞煩浣衣房洗一下了。”說罷,雪棠便直直走開。兩個小丫鬟互相望了望,這王妃是真的絲毫脾氣也沒有不成?
這夏君瑜到底是怎樣的人?說是斷袖,卻連夜宿在青樓……雪棠糾結了一會兒也就到了庭院之內。桃兒一身粉色急竄竄像個猴子:“小王妃,女婢等您好久了……”隨後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直望著雪棠,仿佛帶著騏驥的光芒。
雪棠眉頭皺了皺眉頭,小王妃……難道還有大王妃不成?桃兒這是怎麼了,一副奇怪模樣……就在此刻,雪棠終於知道了原因----門後一片黑色的衣角顯露出來。雪棠尷尬的看了一會兒晉王,臉上表情瞬息萬變,隔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拜見。
“不必了。”夏君瑜攔下這“小王妃”,隨後緩緩開口:“明日晚上要去穆相府上參宴,準備一下。”說罷,黑著臉就走了出去,看這陣勢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總不能當麵解釋著莫須有的東西吧……
雪棠“呃”了一會兒,也不知自己要準備什麼……準備禮物?可是自己又沒有掌管府上財政。想來想去,估計就是找一套不搶眼的衣服,之後在適當的時候偷偷消失給某些人互相解釋傾訴的時間。
次日雪棠在老管家的帶領下到了王府門口,夏君瑜一身月白色的錦繡長衫,夕陽的照映下分外溫暖。平日裏看不出來,但如今一看,祇澤與夏君瑜倒真的有四五分相似。隻可惜夏君瑜目光所及都似乎降了溫度,雪棠癟了癟嘴巴,在夏君瑜目光注視之下上了馬車。
自從馬車開動,雪棠就隻覺得尷尬萬分,麵對麵攤開說想得容易……夏君瑜一直閉目養神,至少讓自己感覺好了一些。馬車顛顛簸簸行進許久,都到了城邊山腳之下。
看到這府邸,雪棠不由的驚歎。重疊的山影仿若黑色的綢布在空中,偌大的陰影之中一片瑩瑩滅滅的光芒猶如神燈。
偌大的府邸不知幾進,樹木蔥蘢,假山錯落,反倒有一副煙雨江南的感覺。不過府邸內那通明的燈光到底還是顯露出北方的色彩。紛紛亂亂的人群之中不乏穿著暴露的女子妖嬈的走在人群之中,一派的和諧,卻顯示出別樣的輕佻風流。
官賈交錯,推杯換盞,也不知笑意真假,不過那便便的大腹卻沒有假的。這樣看來,夏君瑜也算是鶴立雞群呢。偷偷瞥眼打量夏君瑜,卻發現夏君瑜一雙眼睛炯炯的望著自己,仿佛自己做錯了什麼被抓了包。
“王妃眼珠子霎時靈活,以前莫不是唱過戲?”冷清的調侃讓雪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脖子一縮,發出訕笑。
“若是這樣,今兒的戲班子是白請了。”熟悉的聲音在後方響起,雪棠轉身就見到了標誌一般的水綠長衫:“往後再有晚宴還得晉王妃多多撐場呢。”雪棠嗬嗬傻笑了一下,草草回了句:“好說好說,你們一起討論,我去溜達溜達。”隨後一溜煙就竄得沒影了。
手中折扇一下子打下舉在半空的一隻手,穆炎彬輕佻的一笑:“莫不是還要玩你追我趕,晉王。”最後兩字硬生生加重了讀音,夏君瑜仿若無事的收回手,隨著穆炎彬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