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風影驚訝地問。
“不過這是很自然的,您也具有這樣的資格。這種地方就像個漩渦引人沉淪,不想被卷入的人是以自身的力量抵抗,相較於任憑浮沉其中的人來說,可是更不輕鬆。”
他說的話就像在打啞謎一般,令人摸不著頭緒。
“所以您也想將涼平拉出去嗎?那孩子年紀輕,的確是很有機會。”啟吾起身,對被自己一席話弄得迷惑不已的風影鞠了一躬,“無論您打算如何做,祝您一切順利。”
他對於自己一舉一動都引人注意的情況似乎已習已為常,神態自若地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拂袖離去。
“麻生小姐?麻生小姐!”
“嗯?”風影回過神來,看見染著一頭金發的俊二在桌子對麵好奇地望著她。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他笑道,將敲碎的冰塊放進她的杯中。
“沒什麼。”她搖頭,製止自己再去想方才啟吾說的一番話。
對於二十二歲半大不小的年齡,俊二在成熟中還是給人一種男孩的感覺,談起話來也很直率,簡單說來就是單純迷人。比較起來啟吾則是那種已打滾多年、深奧複雜難以理解,渾身帶著邪氣的男人……
“來一點吧。”他探身過來替她將酒杯斟滿。
“謝謝。”她端起杯子意思意思地喝一口,“對了,涼平,我們來聊聊你的事吧。”
“我?要開始身家調查了嗎?”他露出笑容。
“因為我對你很感興趣啊。你為什麼會來這裏工作?家裏有困難嗎?”
“嗯……”俊二攪攪杯中的冰塊,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其實是也不是。因為我現在是離家出走的狀態,經濟上的確有點拮據。”
“跟家裏人吵架了?”風影故作輕鬆地追問。
“不是。隻是我不想待在那裏。”
“為什麼?你的親戚因為你父母親都不在了,所以欺負你嗎?”
“沒有,雖然我和那些人的確是合不來,不過也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為什麼?”
“嗯,因為我不想繼承家裏的店。就是這麼簡單。”
“?”
“他們都把我當成我爸一樣,其實我很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作生意的手腕,也沒有興趣。但是我爺爺逼我要接下家裏的店,固執得不得了。我啊,隻有一個小我六歲的妹妹,從小和我那些堂姊妹一起長大,對於女孩子呢自認為有一套。”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所以我做這一行是如魚得水。有的人認為這行就是在騙女孩子的錢,但是我不這麼認為。”他看看他們周遭與男公關高聲談笑的女客,“你看現在的人生活這麼苦悶,被老公拋棄啦、又沒有知心朋友可以吐苦水,這就是為什麼會有我們這種行業的存在。”
風影望著俊二,“聽你這麼說好像這裏環境很單純似的,但其實也沒這麼簡單吧?”
“嗯,你說得沒錯,也是有很多醜陋的事。但哪個地方不是這樣呢?”
能用這麼輕鬆的語氣說這種話,他似乎不是自己所認為那種初出社會、不經世事的單純年輕人。風影突然有了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