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是黑澤清,表麵上一副很擔心的樣子,其實是在幸災樂禍吧,他騙得了別人也瞞不過我!黑澤誠和他妹妹還好一點,不過誰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當初要付十億元的贖金,明明心裏很反對,嘴上都說同意同意,誰管你同不同意啊!”她手一揮,玻璃酒杯傾倒,杯中僅剩的酒灑到桌上,“黑澤家的資產全是徹哥的,你們一份也沒有!就算必須賣掉公司隻要玄他能平安回來就好……真的是這樣……可是為什麼徹哥會死呢?……如果當時沒送他去北川就好了……他就不會連人帶車摔到山穀,那麼晚才被發現……”
她邊啜泣說著,邊趴到吧台上。一頭長發散亂。
“至少會長他平安無事。”和姬說,“前會長在天之靈也會感到安慰的。”
“……”
“須賀小姐?”
梅奈沒有回話。
“睡著了嗎?”
和姬扶著梅奈走出酒吧間,武長與兩名女傭等候在門外。
“扶梅奈小姐回房,小心點。”武長吩咐。
“是。”她們合力將倚在和姬身上的梅奈扶好離開。
“辛苦你了,陪她喝了那麼久,”武長說。
“哪裏,讓你久等。”和姬邁出腳步要跟在傭人後頭。
“梅奈小姐醉了之後很多話吧?”武長跟上她。
“還不是在說那些往事。”
“她還是老樣子。”
“真可悲。”她低聲說。
“你覺得可悲啊?”
“是啊,”她語中帶著輕蔑,“我絕不要變成這種隻會自怨自艾的女人。”
武長的嘴角揚起,“你不同情她嗎?照道理說同樣身為女性,應該更能感同身受才對。”
“比起來我更同情會長,”和姬看他一眼,“你不也一樣?”
武長風影俊不住,“果然是個無情的女人。”
隔天早上風影在六點左右醒來,她躺在床上不動,仔細回想夢境的內容。接著才突然記起她可是和玄睡在同一間房啊!還過了一夜!真是不可思議。
她坐起身,看著地板上的玄仰躺正熟睡著。這是她第二次見到他的睡容。
沒什麼不可思議的嘛……他不過就是個和她同年的男生,也是她的同班同學。不像睡前老皺著眉、心事重重的神情,他此時又回到了一個普通大男孩的模樣。
不不不、還是很不可思議沒錯,這家夥可是黑澤集團會長!是那個凡在新興東京灣討生活的生意人都仰賴其鼻息,黑白兩道都不敢得罪的人啊!
不過,看著沉睡中的玄,的確無法聯想他是什麼商場上呼風喚雨的人物。
她想起背負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成熟上十歲的重擔,黑澤家、黑澤集團……他背負了新興東京灣多少家庭的生計?從早到晚工作、幾乎全年無休,行程永遠排得滿滿的。為什麼他必須承擔這些事?獨自一人生活在黑莊頂樓那個空蕩的房間,又是什麼感覺?
──因為玄比較倒黴啊,被二爺看上了。小棘是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