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歇衝眾人還了半禮,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笑道:“陸歇來遲,還望各位見諒。”

“我等也是剛到,公主來得正是時候。”赫連迦站出來朗笑擺手。

青鳥帶來的威壓已經消散,壓在眾人身上的壓力驟散,無論是圍觀者亦或是世家子都悄悄舒出一口氣。

一群人又一陣寒暄。

忽然,自深宮而出,午時鍾聲悠長,仿若遠古巨靈的歎息。

人畜悉收聲,皆肅立,目指陸歇。

出發的時辰已到。

各家點齊來人,整裝待發。

劉橋持旗上前,金底黑字的旗上龍飛鳳舞一個大大的‘乾’字在獵獵的風中飛颯。

這是乾國的旗幟,代表乾國的隊伍!

陸歇肅穆接過旗,在高高的青鳥頭上,巍然屹立,頂天立地,舉起旗幟,挺拔的身軀擋住正午刺眼的耀陽,重重揮下。

“出發!”

“唳——”

青鳥展翅衝天而起,清越鳴叫刺破雲霄,投下巨大的陰影,眨眼已經在五裏開外。

“吼——”

“嘶——”

“嗷——”

……

夏侯家龍鷹隨後拔地而起,其餘駕禽類的世家緊隨其後。

地上赫連家嘯地鐵龜和張家變異玄兔齊頭並進,其餘世家隨後,一時百獸齊鳴,踏步響聲如雷,大地震顫,塵土滾滾。

絕塵而去,氣勢磅礴,如寶刀出鞘,銳不可當。

場麵浩大,震撼非常。

皇宮最高的閣樓上,陸明宸默默望著青色的鳥影化作一個黑點消失,閉了閉眼,那聲鳥鳴驕傲,強大,自信,能刺破鼓膜,再睜開,表情莫測。

二皇子陸遷站在他的身後側,同樣看完整個出發的盛況,胸中熱血澎湃,難以自已,恨不能以身代之。

心中稍稍平靜,陸遷終於向自己的父皇問出心中疑惑:“父皇,您為何請出霸尊和赤思尊兩位天級尊者保護鎮國公主?還派出那麼多花了大代價培養的地級武者們協助?如果她真的在秘境治好宿疾,對您威脅豈不更大?何不讓她死在秘境裏一了百了。”

乾帝失望地看了眼陸遷,那一眼太過銳利陰森,陸遷嚇了一跳,臉色聚變,乾帝心中更不是滋味,半晌才幽幽開口:“朕此次就是要力助陸歇,最好身體真的恢複,甚至期盼她獲得奇遇,天賦更佳。”

陸遷被乾帝那一眼看得心中忐忑,還想問,卻躑躅起來。

見他這番做派,乾帝失望更甚,簡直要咬牙切齒,痛心疾首。

這是他的兒子,最有天賦的一個,他還是個高高在上的皇子啊,怎麼就養成這般謹小慎微的脾性!是他這些年忽略了他,是他的錯!

“愚兒愚兒,你比不上陸歇十之一二!”乾帝不欲再說,順手拿過兵器架上的一柄寬仞重刀,手一撐欄杆,徑直從三十丈的閣樓直接跳下去,留下一句話:“讓夏侯玄告訴你。”

樓閣下就是一塊寬闊的練武場,設施齊備,是平時皇子公主練武的地方。

陸遷嘴裏苦澀,他真的盡全力了,可父皇從來沒有滿意過。

抿抿嘴,陸遷轉身欲問夏侯玄。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夏侯玄就沉聲開口:“二皇子殿下,鎮國公主殿下的目標從來不是乾國。”

夏侯玄是夏侯家現任族長親弟,本身是一個地級大成的強者,從小和父皇一起長大,情誼深厚,後來做為父皇的能臣,夏侯家與父皇的互惠互利是父皇穩坐皇位的重要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