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即一片雪白的病房裏,女人纖長的手指溫柔地撫上男人熟悉的麵龐,一個月前醫生的話又忽然闖進腦海……
“傷者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我也說不定,可能明天或者一個星期之後就醒過來了,也有可能等一輩子也等不到他醒過來的那一天……”
搖搖頭,茶以心命令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她現在應該想一些開心的事情的。一如既往地俯身輕輕地在冷卓謹唇上印上一個吻,她再次堅定地告訴自己,起碼她現在還可以感受得到他的溫度的,那希望就還在。默默地在心裏祈禱完畢,她才輕輕開口,開始了冷卓謹昏迷這一個月以來,自己每天都要進行的“嘮叨”。因為醫生說過,經常在他身邊對他說說話,有助於將他喚醒,雖然一個月來都不見成效,她卻依舊認為這種方法會有用。
她堅信,總有一天他會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緩緩睜開眼睛,最後朝她微微一笑。
“對了,我差點忘記了一件事情,之前我們不是打賭說隻要我一個月之內長了有五斤,你就會無條件地答應我一個無理要求嗎?呐,我上次站在電子枰上跟你視頻過,證明我贏了的。所以,你不可以耍賴哦!你快點醒過來,我不準你逃避這個賭約,不對,隻要你肯睜開眼睛看看我,這個賭約就可以一筆勾消好不好?真的真的,騙人的是小狗……”她,才不會學他一樣當一個大騙子呢!
兩隻小手緊緊包裹著麵無血色的男人的一隻大掌,茶以心忽然又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忍不住讓淚水滑落頰邊……
“哎呀,我怎麼又這個樣子,明明說好了不能流眼淚的……”說著說著,當淚水不小心滴落到緊緊交握的手,她才恍然發覺原來自己又不爭氣地哭了,隨之忙著用手一下又一下抹掉不停湧出來的眼淚。
心裏卻還是無可抑製地難受起來,明明約定好的事情,怎麼可以說變就變了呢?而冷卓謹都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她都尚未能勇敢地麵對這個事實。而一次又接著一次,她的眼淚卻好像永遠也不會幹涸一樣,無論她今天怎麼哭,明天都還會有更多的眼淚偷偷地掉下來。
站在病房門外偷偷打開門縫看進來的人,看到這裏,終於沒再忍心看下去,又輕輕地合緊了門。
“好像聽幹媽說茶茶每天都會這樣。”龍翊雙手環於胸前,有些感慨地對站在一旁的慕容楠說道。
“嗯,聽說不管誰勸都沒有用。”慕容楠歎了一口氣,才在牆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又忍不住繼續道:“阿謹這次沒有看錯人,卻好像,無福消受了。”不知不覺,他的語氣也帶上了顯而易見的難過。
對於冷卓謹昏迷一個月之久的事情,慕容楠他們心裏的難過不會比茶以心少,畢竟他們也是與他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不過他們是男人,有些什麼都習慣藏於心裏,不善於表達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