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冷卓謹就像是一個嗜血的魔鬼一般，閃爍著恨意的眸直直地鎖住她的視線，讓她即使惶恐，即使無措，也不能移開自己的視線，隻能被他看著，同時又看著他。
見茶以心還是沒有開口，冷卓謹的笑容轉為嘲諷，聲音輕了些，但是裏麵有些什麼讓她害怕的物質好像又重了些。
“不開心嗎？我恢複記憶了，我記得我們之間曾經發生過的，所有事情了。”所有，包括她的背叛以及欺騙，他都已經一一想起來了。
想搖頭，可是此刻被冷卓謹扣住了下顎，她動不了，隻好勉強開口道：“不是的，你恢複記憶了，我當然開心。”開心，對，應該開心才是，起碼他恢複了記憶之後，還會記得他們曾經擁有過的美好，所以，不應該不開心的。可是，她的聲音裏卻明明有著顫抖。
交纏在身前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用力再用力，左手忘記修剪的短短指甲已經陷進右手的皮肉裏，而她的右手，又何嚐不是在傷害著左手呢？可是她一點兒也不覺得疼，那小小的指甲所帶來的疼痛，哪裏比得上眼前男人的眼神，哪怕一丁點的鋒利。
“是嗎？”輕輕地冷卓謹反問著，俊臉忽然就往茶以心湊近了幾分。“既然開心，怎麼不笑一下？”她不是一開心就會笑個不停的嗎？既然她說自己現在開心，那他就要她笑出來，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有多麼地開心。
冷卓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一刻，他明明應該狠狠地指責茶以心的罪行，亦或者什麼都不說就趕她離開自己的領地才是，可是，他真的就發現了自己不忍心，去他媽的不忍心！緊抿著唇，臉部的線條都不自覺地變得僵硬，因為心裏憎恨著自己對她狠不下心來，扣住她的下巴的手指的力度馬上就重了重，他想用行動告訴自己，他其實也是可以狠得下心來的。
笑麼？努力地想要咧唇，但是茶以心真的發現自己笑不出來，即使是偽裝的，勉強的笑容，她都勾勒不出來。因為她現在太不開心，心裏太過難受了，平日裏不用偽裝和努力就可以得來的笑容，在這種情況下，卻怎麼求也求不來。
“謹，你怎麼了嘛？恢複記憶了不是一件好事情嗎？可是你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奇怪。在冷卓謹冷漠卻也帶著嘲諷的視線之下，茶以心發現自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隻能垂下眼簾，企圖這樣可以躲開他迫人的目光。
但其實，她是知道的，她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冷漠，還帶著一股恨意在看著她，所有的一切，她都是知道的。隻是她也太過明白，即使解釋，也隻是枉然，他是絕對不會聽的，所以，她隻能采取最笨最傻的方法，假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隻想到自己可以這樣回應他，其實的方法，她不知道還有沒有，她找不出來，她更是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