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散場電影-2(1 / 2)

蔣小薑轉動鑰匙。大半個圈,卻像有一個世紀的那麼長久。她知道媽媽不容易,所以才更加努力的把注意力集中到學習上。

屋子裏有嗖嗖嗖的聲響。

媽媽在家?

“媽!你在家啊?”她推開門,屋子裏的光線被懸掛在客廳中間的風扇打散,忽暗忽明。

“啊,我在,”媽媽狼狽的披著睡衣正在挽頭發,她背對著女兒,說,“你怎麼突然回家了?”

“來那個了,肚子痛,所以請假了。”她帶上門的時候,敏銳的視線掃到了一件陌生的衣服扔在沙發上,房間裏彌漫著一股煙味。

“那你到房間裏去躺著吧,我給你弄杯薑茶。”

“媽,你在家怎麼不開門?”蔣小薑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視線又重新落在了那件衣服上,“家裏剛剛來客人了嗎?”

“啊,我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不太**,就躺會兒了……”媽媽回頭看了她一眼,“哪有什麼客人啊,嗬嗬,我們家哪有什麼客人。你快上去休息吧。”

蔣小薑用一隻手扯起沙發上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扯動的衣服散發出一股濃重的古龍水味道。

“那這是誰的?你的?難道還是我爸的?嗬……”

“哦……這個哦……”似乎找不到最好的辯詞,猶豫不決下一句的對白應該是什麼,蔣小薑三步並兩步走到她的房門前,搶先她一步推開了她房間的門。

“嗬……”她的嘴巴裏吐出一口冷氣,淚水哽咽在喉腔,嘲笑湧上了臉龐。

一個男人狼狽的背影,縮在牆角,像一個虛幻的剪影。

“你、真、要、臉……”蔣小薑牙齒緊緊地咬住下唇,情急之下忘了眼前這個衣冠不整的人,所配有的身份是自己的媽媽。

“你是我媽!你怎麼能跟妓女一樣!”

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連帶著那些潛藏起來的力量、統統地暴發了出來。

蔣小薑緊緊抓住門框,朝著屋子裏麵喊:“滾!你給我滾出去!再不滾我就報警了!”

“小薑!”媽媽抓住她的肩膀,“到樓上去,給媽媽到樓上去。”

“你走開!不要碰我!”蔣小薑甩開她的手,“你讓我覺得惡心!”

眼淚哽住了吼,悲傷壓住了視線。

小**在唯嚨之間被顫音抖了好幾下。

“小薑!你不能這樣說你媽媽!!”

每一根拉緊的弦,一瞬間都繃斷了。

怎麼會是他……

蔣小薑身體在不住地發抖,下一秒不知道會不會衝動的隨手拿起一樣器具砸向他的頭,不,是他們兩個人,都見鬼去吧!

蔣小薑總以為一味地以為愛情是多麼純潔的東西,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汙濁。

“狗、男、女!”蔣小薑低下頭,斜著餘光掃過他們的臉,朝著樓梯走去,還沒有扶住欄杆,眼前就被眼簾黑壓壓地遮擋住,蔣小薑像一株太陽底下被曬蔫過去的樹苗,垮在森冷的毛撇地上,失去了知覺……

【3】

蔣小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病房裏。

空蕩蕩的病房裏沒有別人,隻有自己。蔣小薑的腦海裏閃過的第一個字就是——逃。

她跑到了董夕希的家門口,敲門的時候很拘謹,直到看到董夕希的媽媽溫和的露出暖烘烘的笑臉,心裏才放下之前的擔憂。畢竟不是來玩,嚴格算來是離家出走。蔣小薑害怕自己成為好朋友母親心中的不良少女。打過點滴的手上還有一個個清晰的針孔,更別說看上去沒有血色的臉,蔣小薑想起自己從醫院跑出來的時候,還有幾個中年婦女打量著她,然後壓低聲音說“是不是來打胎的,現在的小姑娘喲”。

蔣小薑沒有對董夕希說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哭濕了眼睛,擦幹,眼淚再掉下來。

“小薑為什麼你什麼都不願意真切地說出來。你喜歡什麼就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就討厭什麼,不要過的那麼累,好不好。”蔣小薑抬起眼皮,能夠深刻記住某時某刻董夕希的聲音。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像是被生活重重捆綁的木乃伊,沒有辦法擺脫層層的繭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是自己,而是跟男版柯睿熙如此雷同。逐漸的隱忍起來,又逐漸的失去自己。

蔣小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媽媽和德高望重的校長會莫名其妙的躺在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