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未必是暢通無阻的良藥4(1 / 1)

將她送到門口,陸盡染站在大槐樹下,看著她踩著輕盈的腳步越走越遠。轉身回到店裏,看到放在儲貨架上的十字繡,她忽然想起秋蘇忘了帶走一樣東西,撥她的電話,一直處於忙音。

秋蘇打電話約汪寧嘉出來見麵,在鬧市的一家咖啡廳,動中有靜,氣氛很好。汪寧嘉原以為會是什麼好消息,結果,等待他的卻是秋蘇要走的消息。

為了走進她的生活,為了給她帶來希望,他努力了那麼久,卻隻等到了一句:汪寧嘉,謝謝你。忘了我吧,去為你自己而活。

他聽了之後呆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那時候,她已經翩翩離去。

汪寧嘉扔下咖啡錢,推門跑上大街,追逐秋蘇的背影,最後,隔著遠遠的距離,他在她身後,用盡力氣地喊:“秋蘇,不要因為我會一直等你,你就把我晾在這兒不理不睬!”

停下來,**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他們身上。

汪寧嘉以為秋蘇會回頭,至少望他一眼。他不奢求她的眼神裏是否含有感激,他甚至允許她不講理地惱羞成怒,一個耳光甩過來,惱怒地吼他,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她從來沒有愛過他,也從來沒有期待過他無休止的等待。然而,秋蘇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她隻是在原地頓了頓,短暫地逗留之後,瘋一般地逃走了。

沒什麼比行動更冷漠,沒什麼比行動更堅決,也沒什麼比行動更容易讓人死心。

“你要走了,難道連一句想要對我說的話都沒有嗎……”汪寧嘉垂下眼簾,身邊是來來往往的陌生人,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情緒,大家又何必在意一個失戀者的情緒……他一步一步,步履沉重地隨著人群無目的地行走。

那個下午,陸盡染與舊時的好友約好了見麵,原本打算早點關門,順**將秋蘇需要的十字繡送到她家樓下,讓她方便了下樓來取,可是,一個國際快遞打亂了她的計劃。寄件人不是別人,正是半個多月前離世的白薇安,她心裏一陣寒,但還是拆開了快遞。

這是一份毒品交易的清單,陸盡染很驚訝白薇安在臨死前將這份東西郵寄給她的目的。上麵還寫有一張小字條,是一串電話號碼。她想不到現在應該把這樣重要的東西交給誰才對,於是,按照白薇安留給她的那串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接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覃天浩。

陸盡染能夠想象到,那份東西對張弋的案件有多重要。覃天浩為了這件事,放棄了研究生獎金的申請,請假留在國內到處打點。幾個月後,張弋出獄了。

曾經搞樂隊的幾位兄弟又重聚在一塊兒,想給他洗洗晦氣,大家坐在大排檔傷感碰杯,聊起種種過往,每個人的糗事,還有那些光輝的戰績,一件一件全都抖出來,搬上台麵。

有人第一次要上台演出的時候,緊張得差點尿褲,有人高三為了排練樂隊的新曲目還和家裏鬧得不可開交,還有人與因為崇拜他們而成為粉絲的單純女孩開始交往。

一直仰頭喝酒,沒有發言的張弋,忽然放下酒瓶,扭頭看著聽他們調侃笑到捧腹的覃天浩,說:“天浩,我終於想起來第一次見到秋蘇是什麼時候了。”

覃天浩臉上的笑容瞬間止住了,麵無表情地看著一臉陰沉的他,聽他說,就是我們樂隊訓練室被學校征用那幾天,我們找人在津橋中學借用訓練室那回,門衛看到我們外校的校服,死活不讓我們進去,我們最後隻得從後門翻牆。你還記得嗎,是你幫我先慫上去的,結果我又從牆頭掉了下來,我還跟你說我見鬼了,你不信。那天,我看到的鬼就是秋蘇。

“說這個還有意義?”覃天浩問。

張弋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想告訴你,是我先遇見了她。愛情也有先來後到。”

覃天浩麵帶苦笑地望向他:“張弋,我是她哥哥。”

“這不代表你們之間沒有兄妹之外的感情,覃天浩,你敢說你對秋蘇從來沒有過其他想法嗎?”

如果一口否認說一點都沒有,那是假的。覃天浩舉起麵前剩下的小半瓶白酒,一飲而下。日久生情,並不是無憑無據的俗話。

覃天浩深刻地記得自己當年為什麼會選擇出國。三門主課當中,他最爛的就是英語,一個提到英語就想爆粗口的人,怎麼會突然選擇離開熟悉的城市,隻身去一個陌生的國度呢?隻有他與秋蘇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