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老錢和老孫同年，屬虎，都是從副局級崗位退居二線的老同誌。因資格老，到二線前，他們在局裏都是說一不二的。
過去，在一個局裏工作時，他們為甩掉一個副字，表麵上一團和氣，暗地裏卻把個局裏攪得搖搖晃晃。按他們3人的能力，隨便一個當頭，都是綽綽有餘的。結果，誰也沒當成。
他們沒有一種失敗感。都很爽快的接受了組織的最後一次談話，也誠懇向組織提出很留戀局裏，願意獻餘熱，即使在局裏當一般人員也不在乎。這個信息反饋到新任局長耳朵裏，局長一驚，就說，算了吧，老同誌操勞一生，該休息了。
住在一幢樓上，很快他們就成了緊密性的牌友。他們打牌很規矩，輸一局，就由輸家向贏家寫條子，他們把收的條子多，當作是一種榮譽。
於是，打牌就很認真，對於條子的處理問題，他們還訂了一項規定，3人中誰先去世，就將屬於他寫的條子，在他墳頭焚燒。他們誰也不願意留下自己筆記的條子多。於是，他們調動和發揮自身的潛力，在牌桌上運籌帷幄，精心調度，不時為出錯一張牌而扼腕跌足，不時為出好一張牌而欣喜不己，不時為一天寫好幾張條子氣得臉色鐵青，寢食不安，不時為收好幾張條子而激動得滿麵春風。盡管這樣，他們3人還是勢均力敵，旗鼓相當。他們的心情顯得平靜、滿足。
有天，張三的手氣特好，一連幾個海底自摸，老錢和老孫不時為他寫條子，他臉上升起一絲絲優越感來，就不時開懷大笑，結果悲從喜來，這一笑，他竟然爬在桌子上不笑了。沒幾天，老錢和老孫各自把張三的條子收好，相約來到鄉下的一個墳瑩前，蹲下，劃燃一根火柴，墳前就有一束跳躍的紅光，映照兩張蒼老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