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著炸藥包,我去炸學校,老師不知道,點了線我就跑,轟的一聲學校不見了……”樂基爾騎著她那輛不知道經過多少次重組的自行車,慷慨激昂的唱著流行歌。拖了一個尾音,漂亮的轉彎,然後停住,有些傻眼,想她走了18年的路,怎麼看起來不太一樣?這巷子裏盡全是複古打扮的人群走來走去,有些人家的門口支起n多小攤,看起來琳琅滿目,卻叫她冷汗倒流。
頭一回懷疑自己的智商,難道她今天被導師訓壞了頭腦,還是她有一雙陰陽眼,能看得到別人看不到的“髒東西”?
在她打量別人的時候,別人也都在打量她。俏麗的短發,白色襯衫,中規中矩的百褶裙讓她穿成迷你短裙,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腿,可愛的黑色毛襪裹住小腿,腳上蹬著一雙流行的板鞋,在這些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群中顯得有些突兀。
握著車把的雙手不自覺的捏緊,今天撞了什麼邪?
不一會,人群便各自忙開,不再理會發呆的樂基兒。
太陽曬得人有些發暈,樂基爾騎著單車衝進人群,她要回家,這一切肯定是幻覺。
拚命打著鈴,人群驚慌失措,不知道這用腳踩的是什麼東西,盡然可以跑的這麼快。
回家,回家!
可是為什麼停在家門口以後,卻想直接昏過去。
這個地方應該是她家沒錯,可為什麼媽媽放在門口的盆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蹲看起來有些囂張的石獅子。
她從小記憶的鐵門會換成朱漆木門。
爸爸親手掛上去的風鈴會變成鮮紅的燈籠。
……
這到底是幻覺還是夢?
用力的掐了一把大腿,疼!
不是夢,也不是幻覺。
是誰?是哪個天殺的將她從小生活的地方變成這副鬼樣子。
“爸爸,媽媽!”樂基兒扯開嗓子大喊。半天沒人回應她,過路的人用一樣的眼光看她。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爸爸,基兒再也不拿你的刮胡刀刮玫瑰花上的刺了。媽媽,基兒也不再拿你的口紅給樂樂化妝了!”(注:樂樂乃樂基爾在街上撿來的流浪狗。粉可愛,粉可愛的!)
絕對的撕心裂肺,絕對的感情真摯。
木門咯吱一身打開。樂基兒充滿希望的看向那人。有一瞬間甚至以為爸爸滿麵笑容的打開門,定神以後卻發現開門的是一個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
“你在我們杜府門前大喊大叫什麼?”中年男子不悅的問道,口氣很不友善。
“杜甫?詩人?”樂基兒迷蒙的問。
“哪來的野丫頭,盡然敢來杜府撒野!”家丁大吼一聲,看得出已經相當生氣。
哎呀呀,姑奶奶不發威,你當我是好欺負的?
“喂,老頭,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是野丫頭了?”樂基兒氣不打一處來,你霸占了我家,還罵我是野丫頭?
“頭發亂糟糟,還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不是野丫頭難道還是小姐不成?”中年男子嫌惡的掃了一眼樂基兒。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頭發亂糟糟?拜托,你到底懂不懂啊。這可是最流行的空氣靈感燙,這身衣服可是本市名牌高中的製服,想她這身打扮迷倒了多少學長學弟,今天竟然讓一個半個身子入黃土的老頭說成無家可歸的野孩子。
“你這個強盜,把我家還給我。你把我爸爸媽媽弄到哪裏去了?”樂基兒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父母親已經遭到了他們的毒手?不行,她要報警,光天化日,眾目睽睽,她家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理了。
她決定就算一輩子流浪,也要將這群膽大包天,喪心病狂的人送進監獄。
“快走,不然我們就要去報官了。”家丁不再理會樂基兒,關上了門。
“報官?我還報警涅,你們這些混蛋。”樂基爾泣不成聲,想她妙齡女子,竟會遇到這樣的人間慘事,不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被人霸占了去,連父母都不知去向。越想越委屈,最後幹脆蹲在家門口嚎啕大哭。
哭得肝腸寸斷,哭得饑腸轆轆,哭得天昏地暗。也沒人再來搭理她。這個悲!
看看人來人往,竟無半人向她這樣的小美少女伸出援手,什麼世間有愛,什麼世上好人比壞人多,全都是騙人的鬼話。
說這種話的人肯定沒受過這種苦,不然她怎麼沒遇到半個好人。
她要舉報。這種人根本就是不負責任,胡編亂造,應該亂棒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