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內的空氣好似凝結一般,沉重得叫人喘不過氣,多名宮人瞪圓眼睛,直直看著地上那隻兔子。<\/p>
舔舐過醬料的兔子,抖了抖身上的絨毛,看上去似乎很健康。<\/p>
正當眾人誤以為沒事之際,異變突生,兔子像是站不穩一頭栽倒在地上,四肢不斷抽搐,隻數秒,竟失去了生息。<\/p>
“嘶!”抽氣聲從牆角的宮女群中傳來。<\/p>
李德拿著根銀針刺入兔子的屍體,拔出來時,針尖居然變成了黑色。<\/p>
“皇上,它中毒了。”<\/p>
“噗通”,試毒的太監雙膝一軟,不可置信地嚷嚷,“怎麼可能!奴才明明親手試過膳食,菜裏不可能有毒!”<\/p>
“鐵證如山,你還想狡辯?”李德怒不可遏,一腳將太監踹翻在地上。<\/p>
若非小唐機靈,及時阻止了聖上,後果不堪設想!<\/p>
想及此,李德感激地看了唐芯一眼。<\/p>
後者麵泛同情的盯著疼得齜牙咧嘴,卻還強忍著爬起來繼續跪地喊冤的太監。<\/p>
“皇上,這事不能怪他,”唐芯深吸口氣,挺身站出來,為太監洗刷冤屈,“驢肉和醬料這兩者本身並沒有問題,分開來吃,是不會出現中毒跡象的,隻是,若同時食用,下場就會像這隻兔子一樣,吃得少,僅是心絞痛還有救治的可能,吃多了,將會性命不保。”<\/p>
聞所未聞的說法,聽得宮人們一愣一愣的,活像在聽天書。<\/p>
沈濯日不著痕跡地向李德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派人在暗中徹查。<\/p>
偶然?巧合?他從不信世上會有這種說詞,此事定暗藏玄機,也許是誰想毒殺他!<\/p>
一抹森然寒芒在眼底深處閃過。<\/p>
李德恭敬點頭,隨後拎著地上如爛泥的太監踏出大殿。<\/p>
“皇上,奴才是冤枉的!奴才什麼也不知道啊。”慘烈的呼聲漸行漸遠,尾音繞梁。<\/p>
唐芯於心不忍,不由得輕聲問道:“皇上,您會處決他嗎?”<\/p>
“揣摩聖意,你可知該當何罪?”沈濯日的回答模棱兩可,涼颼颼的眼睛轉向唐芯,帶著些許審視般的銳利。<\/p>
唐芯打了個機靈,堆著笑說:“奴才哪敢打聽皇上您的心思?但食物相衝的事兒,知道的人並不多,公公沒能發現真的情有可原。”<\/p>
“嗬,你在為他求情?”宮中居然還有這般單純的人?願意冒著風險為他人出頭?涼薄的唇角緩緩上揚,笑容七分譏諷,三分意外。<\/p>
唐芯鬱悶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不明白求情哪裏搞笑了?若是那人下的毒,還能算得上死有餘辜,可事實並非那樣啊,他是無辜的,不該死!<\/p>
“奴才是想替公公求回情。”<\/p>
沈濯日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說:“朕非濫殺之輩。”<\/p>
所以那人不會死咯?好耶!<\/p>
唐芯激動的咧開嘴角。<\/p>
“不過……”話惡趣味地停下,黑眸倒影著她神色龜裂的樣子。<\/p>
果真如太後所說,這家夥有趣得緊啊。<\/p>
“不過什麼?”唐芯暗暗磨牙,她最討厭話說一半的人了!<\/p>
一抹興味染上眉宇,在唐芯等得即將抓狂時,他方才慢悠悠地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p>
人死不了就成,受傷總比沒命強,唐芯自我安慰道,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回實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