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有人敢來,你就拿掃帚把人打跑,出了事兒,我給你擔著。”唐芯怒聲說道,“有些人欺軟怕硬,不給點兒顏色,真當咱們好欺負。”<\/p>
她隨手抓起銀盤裏的蘋果,用力一咬。<\/p>
“呸呸呸!”<\/p>
果肉一股腦全吐在了地上。<\/p>
“這蘋果怎麼是壞的?”<\/p>
小春眼圈一紅,滿腹心酸的說:“宮裏的果子、糕點,是好幾天前送來的,早就壞透了,不能吃。”<\/p>
唐芯鬱悶的扔掉果子,拍拍手,道:“安啦,不靠他們,我照樣能讓你吃香的喝辣的。”<\/p>
穩坐聖上欽點的禦廚一職,還愁拿不到吃的麼?<\/p>
乾清宮。<\/p>
黑影躍入雕花木窗,規規矩矩跪在殿中。<\/p>
“皇上,卑職無能,未能查明蓉妃昨夜的去處。”<\/p>
那條紅廊四通八達,前可通往禦書房,後可通往內務院、賢妃居住的琉璃宮,是後宮必經之路,想要從中查探出唐芙的真正目的地難如登天。<\/p>
更者,她離開寢宮後至被侍衛發現的這段時間裏,除身邊的宮女外,再未與任何人碰頭會麵,其用意,很難探清。<\/p>
“查不到?”一股威嚴的氣勢,如泰山壓頂,朝隱衛壓來。<\/p>
他慚愧的垂下腦袋:“請皇上降罪。”<\/p>
上首靜謐無聲,良久後,危險的氛圍方才散去。<\/p>
沈濯日幽幽啟口:“傳朕旨意,蓉妃身染怪病,為後宮安寧,即日起,禁足於若淩居,幾時病好,幾時解禁,另,派遣禁軍日夜看守,朕不想看到昨夜的事發生第二次。”<\/p>
若寢宮被封,她勢必會尋找別的辦法離開,屆時,他便可抓住她的狐狸尾巴。<\/p>
天蒙蒙亮,尚在被窩裏膩歪的唐芯,突然被人一把拽了出來。<\/p>
“主子!大事不好了,哎喲,你別睡了,快起來啊。”<\/p>
身子被大力搖晃著,一股眩暈感襲上腦門。<\/p>
“停!”再這麼搖下去,她沒暈,都會被她給搖暈了,“又出什麼事了?”<\/p>
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去拽被子。<\/p>
時間還早,夠她睡一個回籠覺。<\/p>
“外邊有大批侍衛,把若淩居包圍起來了。”小春隻覺頭頂上這塊天快要塌下來,宮裏不是沒有過後妃慘遭禁足的先例,可派重兵把守,卻是聞所未聞!<\/p>
這分明是把主子當犯人看押呢。<\/p>
“圍就圍……啥?”唐芯魚躍挺坐而起,剛搭上身的被子順勢滑了下去,“咱們被包圍了?”<\/p>
“是,”小春抹了下眼角的淚光,顫聲說,“院子外到處都是人,奴婢問過了,他們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p>
唐芯赤著腳奔到窗戶旁,推窗往外一看。<\/p>
高聳的牆頭外,可不有好些個腦袋冒出頭麼?<\/p>
略微一數,至少有三十多人。<\/p>
“這麼多人,我要怎麼去禦膳房啊?”總不能長上一雙翅膀飛出去吧?“該死的家夥,他又在鬧什麼幺蛾子?”<\/p>
就不能給她點安生日子過嗎?<\/p>
唐芯一屁股坐到梳妝台前,依樣畫葫蘆,描繪了一個與本尊相差無幾的妝容,實在有些不忍直視銅鏡裏花花綠綠的麵容,她果斷起身,決定出去禍害外邊那幫不請自來之人。<\/p>
侍衛聽到逼近的腳步聲,側目朝院中看來。<\/p>
曳地的白紗長裙裹住身段,映襯出女子的婀娜曲線,外披一件黑色輕裘,帶子係在前頸處,挽成漂亮的蝴蝶結。<\/p>
視線慢慢上移,唇瓣紅得發紫,鋪滿粉底的麵龐上,塗抹著兩團喜慶的大紅色曬紅,炭筆描眉,眼部描上了詭異的草湖綠,分開來看,賞心悅目,可湊合在一起,卻如一幅常人無法品鑒出美意的抽象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