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問了,您快坐下,別沒死在殺手手裏,反倒流血過多翹辮子了。”唐芯氣呼呼的攙扶住他的胳膊,明知道身上有傷,還逞什麼強?<\/p>
她左一個死,右一個死,可沈濯日卻生不出問責的念頭。<\/p>
“朕的命,誰也要不走。”便是天上諸佛,地上閻羅也不行。<\/p>
他之前雖無力反抗,但仍能做到親手了斷性命。<\/p>
裝逼真的會遭雷劈的。<\/p>
唐芯很想提醒他,又想到他是傷患,默默忍住了。<\/p>
她半跪在地上,卷起他兩側的衣袖。<\/p>
健碩的雙臂上邊,布滿了一道道細小的擦痕,淤青的地方已經變得紅腫。<\/p>
這傷是護著她摔下來時受的。<\/p>
唐芯心裏冒出了一連串的酸泡,眼圈一熱,特想哭。<\/p>
沈濯日動了動嘴,不知該如何安撫,隻能道:“無妨。”<\/p>
“皇上英雄氣概,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麵不改色,真真是讓奴才佩服得五體投地。”冷嘲熱諷的語氣裏,透著的是滿滿的自責與埋怨。<\/p>
沈濯日剛欲說話,胳膊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p>
眉峰下意識皺了皺。<\/p>
“小傷嘛,皇上一定不疼的,對不對?”唐芯笑裏藏刀的問,但手上的力度卻放輕了許多。<\/p>
他們都沒戴什麼傷藥,隻得就地取材,廢物利用,將他那件破碎的儒袍撕碎,包紮傷口。<\/p>
沈濯日識趣的沒有回話,身體疲憊的靠住石頭,定眼看著她。<\/p>
“手上的傷倒是不太打緊,”唐芯惡趣味的綁了個蝴蝶結,複又垂目看向他的左腿。<\/p>
“找兩支樹杈,或是木塊來,簡單包紮即可。”皇弟等人一旦返回行宮,必會發現他下落不明派人來尋,最遲明日天明,人就該找到這方來了,到時再處理傷勢不遲。<\/p>
唐芯尋來了兩支樹杈,掰斷後,小心地為他固定左腿。<\/p>
蓬鬆的長發貼著她的臉頰滑到胸前,她專心致誌忙活著手裏的工作,深怕一不小心把人給弄疼了。<\/p>
忽地,額頭上傳來了肌膚相觸的奇異觸感。<\/p>
她愕然抬起頭。<\/p>
“汗。”沈濯日言簡意賅的說。<\/p>
目光一掃,果不其然在他還未落下的手指上見到了一層晶瑩的水漬。<\/p>
“這種小事哪敢麻煩皇上?”她不好意思的垂低腦袋,麵上暈色更濃。<\/p>
沈濯日悄然將手指收入掌心,似是想留住指尖上屬於她的溫度。<\/p>
“搞定!”唐芯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連連點頭,又問了問他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p>
沈濯日微微一怔,搖頭道:“沒有。”<\/p>
“沒有就好,您先在這兒稍等,奴才現在就去生火。”拍拍衣擺,撐著膝蓋站了起來。<\/p>
他該是累壞了。<\/p>
沈濯日沒有錯過她起身時,略顯踉蹌的身子。<\/p>
“朕暫時不餓。”<\/p>
“皇上不餓,奴才餓啊。”從早上出門到現在,她就喝了一碗銀耳蓮子粥,又進行了劇烈的運動,老早就饑腸轆轆了。<\/p>
說罷,她拖著笨重的雙腿撿拾柴火。<\/p>
沈濯日隻能拾起肘邊散落的幹樹枝遞給她,算是幫忙。<\/p>
接過他衣襟裏取出的火折子,唐芯卷著袖口盤膝坐下,開始生火。<\/p>
嫋嫋灰煙彌漫在草叢上方,她抹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剛想再加點兒柴,卻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