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和善的容顏染上幾分讚許之色,顯然對賢妃識大體的舉動倍加滿意。
沈濯日采納了眾人的意見,當即著令刑部尚書,押送犯人入宮,聽候景帝發落。
直到塵埃落定,唐芯仍有種霧裏看花的迷茫感。
事情就這麼了結了?為嘛她總覺得有哪兒不太對勁?
秀眉攏如山峰,一個小宮女就因為受了罰,所以對公主狠下毒手?用的還是宮裏的禁藥?怎麼想都不太科學!
“那人不會隻替罪羊吧?”她輕聲咕噥道,越想越覺靠譜。
“主子?”小春見她遲遲不動,不由伸手推了她一下,“皇上和王爺們都走了,咱們還要留在這兒嗎?”
“走走走。”唐芯拋開心頭的疑惑,拉著她的手,慢吞吞晃出行宮。
夜裏,就有消息傳出,那名毒害景國公主的宮女,被拖去內務院,亂棍打死,據說屍體遺棄在了冷宮的枯井中,而她身處宮外的家人,也遭到連坐,充軍發配邊境。
唐芯得知這個消息時,心裏忽然生出一股寒意。
連她都能看出這件事裏另有隱情,沒理由冷麵神看不出來啊。
“他選擇了視而不見嗎?”唐芯隻身站在窗邊,遠望乾清宮,沒心沒肺的笑容早已卸下,唇邊爬上一抹黯然的苦笑。
在他們眼裏,用一個微不足道的宮女來平息事端,恐怕是場很合算的買賣吧?連那人,怕也是這樣認為的。
心情有些低迷,甩甩頭,用力拍了拍臉頰:“不管了!和他們玩,寶寶玩不起!”
管他什麼隱情,和她沒有半毛錢關係,她還是想想,什麼時候出宮的好。
該收拾的衣物、路上要用的盤查,全都準備到位,就連守在若淩居外的禁軍,也在當天夜裏全數撤走。
唐芯沒著急當夜離開,按照小春的講述,手繪了一張京城的地形圖,地圖略簡易,停留在能看懂的程度,計劃好出城的線路後,她琢磨著,臨走前,還是為那貨做完最後一餐,權當是感激他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照顧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唐芯就去了禦膳房,卷起袖子,洗手切菜,添柴生火。
嫋嫋炊煙滑出煙囪,在蔚藍的天空上,化作朵朵白雲。
八種營養早餐新鮮出爐,整個火房裏彌漫著讓人饞蟲作祟的香氣。
也許是快要走了,連張禦廚那張尖嘴猴腮的刻薄嘴臉,在唐芯的眼中,也變得可愛起來。
“這小子,得了失心瘋吧?”還是被撤了禦前侍膳一職,打擊過大,魔症了?
張禦廚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有些不忍直視唐芯那張明媚、溫暖的笑臉。
她哪管旁人怎麼想?將食物裝盤封蓋,拎在手裏,想要送往乾清宮。
一隻腳還沒踏出門檻,就見鍾有權風風火火從前邊跑來。
“鍾公公,你趕著去哪兒啊?”唐芯揮了揮爪子,滿臉春風的問道。
鍾有權略微喘了口氣,如實答道:“殷嬪早晨動了胎氣,皇上一清早就去探望她了,師傅特地交代小的過來,讓孫大人做些補身的膳食送去,為殷嬪補補身子。”
“……”笑臉徒然一僵,愉快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
“對了!”鍾有權忽然想到了什麼,雙眼放光地盯著唐芯,“您不是最擅長做藥膳嗎?要不今兒個就由您來掌勺,若能討殷嬪喜歡,皇上定會龍顏大悅,到時候,大人您就能轉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