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兩個字,在帝王警告的厲眼下,卡在了喉嚨。
“她沒那麼短命。”死?這個詞,他不愛聽,也不願聽!
沈濯香動了動嘴唇,可沈濯日卻不再給他開口的機會,撩開珠簾,大步跨入內殿。
唇邊揚起一抹苦澀至極的笑,皇兄竟也有自欺欺人的一日麼?罷了,為今,他也隻能寄望,那些賊子看在唐鑫是皇兄跟前大紅人的份兒上,留了他一條小命。
若不然,他真不敢想象,噩耗傳入皇兄耳中,皇兄會作何反應。
清晨,唐芯被一陣清脆的鳥叫聲驚醒,揉揉酸澀的眼睛,扭頭看看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夏允兒,再往小春歇息的樹下看去。
“阿咧,人呢?”那丫頭一大早跑哪兒去了?是去打水了麼?
自顧自為小春找好理由,唐芯伸著懶腰,慢吞吞往樹林深處走去。
這種天然生長的樹林裏長滿了遍地的食材,唐芯踩在一塊大石頭上,捧著石峰間滴落的溪水,美美洗了把臉,然後,扯碎袖口,蹲在地上找尋吃的。
“夫君!您在哪兒啊?”不一會兒,森林外就傳來了小春的呼喚聲。
抖了抖手裏塞了一懷的戰利品,再瞅瞅不遠處,迎風招展的蘑菇,唐芯果斷決定先回去找人,再回來收集食材。
見她安然無恙從林間出來,小春立馬紅著眼迎了上去:“主子!您怎麼獨自一人進林子了?萬一碰上野獸那可怎麼好呀?”
邊說,她邊對唐芯上下齊手,直到確定她一根毫毛也沒掉,提到半空的心方才落回了原位。
“我這不是為你們找吃的去了嗎?”唐芯嘿嘿一笑,將東西攤在地上,揮手把剛起身的夏允兒叫過來,為她們科普食材的名稱。
兩人一個聽得哈欠連天,另一個鼓著腮幫,還在為她擅自離開的行為生悶氣。
“嘖,不和你們這兩隻沒有欣賞能力的家夥說了。”完全沒有成就感好麼?唐芯翻了個白眼,用衣擺擦擦野果,順手給小春遞去,“你呢?真找水去啦?”
她張口咬在了另一枚野果上,冰涼味甜的果汁霎時溢了一嘴。
“好甜!”
沉浸在早餐裏的某人,不曾見到小春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
沒等小春答話,夏允兒一把搶走了她手裏的果子:“這東西真的能吃嗎?”
“你愛吃不吃,不吃拉倒。”唐芯伸手去撈,想要把東西搶回來。
誰料,夏允兒早就防著她這一招呢,在她伸手的霎那,側身一躲。
“我去,會武功了不起啊?”唐芯哢嚓幾下吃掉果肉,把果子核一扔,卷著袖口就要叫夏允兒好看。
抬起的手臂還沒揮出,夏允兒忽然朝她飛來,反手拽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利落地抽出鞭子。
臥槽!還帶用武器的?
唐芯氣得夠嗆:“你賴皮!有本事和我赤手空拳比劃!”
夏允兒哪有功夫理會她?左腿就地一轉,左手摁住唐芯的後背,猛地將她推向小春,軟鞭向後揮去,如一條扭曲的長蛇,咻咻幾下,纏住了迎頭劈下的刀刃,反手一扯。
來人因慣性,從半空摔下。
跌坐在地上的唐芯,瞠目結舌地仰望著頭頂上飄過的黑影。
“這家夥,是什麼鬼?”
“鬼?他分明是人!”一擊得逞的夏允兒並無半分鬆懈之色,反而是一臉凝重。
唐芯火速回神,拉著身旁摔得頭冒金星的小春,向她靠攏。
“他是誰啊?”小春提心吊膽的問道,“為何要偷襲我們?”
夏允兒橫了她一眼,而後,又看向唐芯,那眼神好像在問:你怎麼看上這麼個蠢貨?
“咳!”某人麵上有些訕訕的,故作淡定的輕咳一聲,指著幾米開外,緩緩站起的黑衣人說,“公主,靠你了!上吧!”
夏允兒活動活動手腕,說:“哼,本公主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等半道打劫的歹人!看本公主今兒不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漲士氣的話剛一說完,泥路另一旁,猛地竄出十餘道黑影,且個個麵帶黑巾,身穿黑色夜行衣,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隻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邊,此刻,正殺氣騰騰地盯著她們。
“……”唐芯笑臉一僵,迅速比對敵我雙方的戰鬥力,然後,扯了扯夏允兒的衣袖,道,“親,逃吧!”
滿地找牙什麼的,妥妥會是她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