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從我離開皇宮起,就沒怎麼吃過飯吧?”
沈濯日麵上微褐,清了清喉嚨,正欲否認。
“不然你以為呢?”修容大著膽子搶先回答,若她不站出來,以主子的性子,是絕不會承認的。
唐芯心口微疼,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你是不是有病啊?就算我不在又怎麼樣?宮裏比我廚藝好的禦廚多的是,不缺我一個!你幹嘛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她幾乎是吼著說出這番話來的,她沒有想過,自己的離開會讓他食欲大減,甚至整個人都消瘦了下去。
沈濯日被吼得有些懵,待他回神之時,竟是笑了。
那笑似初冬時節的陽光,算不上明媚,卻暖人心扉。
“笑什麼笑!”她的話很好笑嗎?唐芯用力擦了下眼淚,心裏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複雜極了。
“夠了,”沈濯日身影一閃,竟是踏著輕功飛身來到她身前,大手緊握住她的小手。
果然擦紅了……
眉心微微擰緊,不悅地瞪了她一下。
“我有說錯嗎?”唐芯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挺著背脊,倔強地回視他。
雙眼燦若繁星,誘得沈濯日有片刻的恍惚。
略微定了下神,鬆開她的柔荑,微涼的指尖拂過她滲淚的眼角,歎息道:“與你無關,別哭了。”
“誰……誰說我哭了?”唐芯惱羞成怒地低吼。
下一秒,一隻掛著水珠的手指就伸來了她的眼前。
小臉扭曲了一下,反手拍開他的大手:“我是被煙熏的。”
說完,她哪敢看沈濯日?幾個箭步衝到篝火旁,將地上剩下的兔肉撿起來,拍去上邊的塵土後,又猶豫了幾秒。
最後終是理智戰勝了本能,把東西往他跟前一遞。
沈濯日大感意外,這丫頭有多貪吃,他是知道的,可如今,她竟會心甘情願奉上吃的?
“愣著做什麼?吃啊!”唐芯不耐煩地說道,管他樂不樂意,徑直將東西塞到他手裏,自個兒則蹲在包袱旁,取出幹糧就著水一起吃。
天底下敢在他跟前耍性子的,也就隻有她了。
沈濯日不曾動怒,反而有種詭異的心安。
一隻兔子他隻吃掉三分之一,餘下的部分全都還了回去。
“浪費食物是可恥的!”唐芯饞得口水直往外湧,可瞅瞅他尖細的下巴,又忍住了。
“暴飲暴食於身體無益。”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卻讓唐芯心裏泛起一股股愧疚。
神色黯然地埋下腦袋。
“日後多做幾回藥膳,總能補回來。”沈濯日輕聲安撫道,眼裏染上一層柔軟的笑意。
日後?
唐芯嬌軀一震,對了!他來了這兒,不就說明她要回宮去了嗎?媽蛋!她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吃吧。”沈濯日沒看出她的心思,權當她仍在自責,把食物又往她那方推了推。
唐芯第一次吃得這麼不得勁兒,猶如嚼蠟一般,連嘴角沾上了油漬也沒發現。
沈濯日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卷著袖口,為她拭去汙漬。
極致溫柔的觸感,將唐芯從恍惚中驚醒。
那塊被他觸碰過的地方,好似竄上了火星子,燙得驚人。
她見鬼似的後撤了幾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