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不那樣做,我早就餓死在後宮裏了好咩?”唐芯低聲吐槽道。
嗓音太輕,以至於唐堯沒能聽清她在說什麼,叮囑她萬事小心後,便動身離開。
“哎,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啊。”唐芯站在原地,得意地笑了。
按照她的初步計劃,本來是想以出宮采辦為由,想辦法支開修容,找個鏢局,偷偷往唐家送信,委托便宜爹找人的,沒想到,老天爺不忍心看她失望,居然在這裏碰見了他。
“有了便宜爹幫忙,小春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了。”唐芯自言自語道,又多了幾分信心,如沐春風般,挪步向禦膳房。
天色漸漸晚了,廚房裏忙活得熱火朝天,將一盤盤精美菜肴裝進食盒,揮別孫老,優哉遊哉晃去乾清宮。
剛到殿門口,唐芯就感覺到了這裏的不對勁,門窗緊鎖著,氛圍很是壓抑。
李德守在殿外,見她過來,伸手把食盒接走:“皇上正在同人密談,東西,雜家一會兒會送進去的,你暫且回吧。”
“出什麼事了?”唐芯一頭霧水。
“你問雜家,雜家問誰去?”李德明擺著不想多談,揮揮手,示意她滾蛋。
“凶什麼凶啊。”唐芯不高興的嘟噥一聲,擔憂地看了看殿門,磨磨蹭蹭走下台階。
殿中。
鋪著明黃錦緞的龍案上,擱著一份剛從血煞盟緊急傳來的密信。
燭火在角落裏閃動,散發出極其微弱的光暈。
端坐在龍椅之上的帝王,整個人仿佛置身在昏暗的陰影裏,神情晦暗不明。
“傳令,命香王速速返京,此事不必再查。”冷冽刺骨的聲線,在偌大的殿宇裏漫開。
單膝跪地的修容,愕然抬眸:“主子,此時不追查到底,日後再想重翻舊案,會更加困難。”
沈濯日幽幽抬起眼皮,唇邊微揚,勾勒出一抹涼薄的弧線:“連血煞盟都查不出一分線索,繼續追查,不過是在做無用功。”
那些人在犯案後,消失無蹤,劫走的官銀更未在坊間出沒,無跡可查,與其把心力、人力,浪費在這些事上,倒不如以靜製動。
寒眸裏冷霜遍布:“就讓這些人以為風聲過去了,隻有等他們自行露出破綻,朕方能抓住其狐狸尾巴。”
“屬下明白了。”主子不愧是主子,心智過人,“屬下另外還有一事。”
“說。”沈濯日漫不經心拾起信函,起身走至燭火邊,將其焚燒殆盡。
“白日那名乞兒,屬下已查明她的身份,此人……”修容正想稟報,忽然,聽到了李德的通傳聲。
沈濯日略一拂袖,她即刻縱身飛上房梁。
“請擎王進來。”
得到聖諭,李德弓著身子為沈濯擎開門。
另一方,唐芯愁眉苦臉的坐在禦花園的涼亭裏,思索著近日宮中發生的大大小小的瑣事,試圖從中找到症結。
“唐大人!”一聲驚慌失措的驚呼,打斷了她的思維。
眼睛一斜,癟嘴道:“小任子,你跑這兒來幹嘛?”
“哎呀,奴才是來請您回去救命的!”小任子直奔進亭子,拉著唐芯就走,“師傅他出大事兒了!”
“啥?”出事?唐芯心頭咯噔一下,反手扭開他的手掌,一邊往禦膳房趕,一邊問,“我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能出什麼大事?”
“您剛走了不久,就有禁軍闖進廚房,把師傅給抓走了,奴才們有心阻攔,可那些侍衛說……說……”小任子有些吞吞吐吐的。
“有話你直說,別在這兒別別扭扭的。”都啥時候了,還玩這套?
唐芯立馬刹住車,風疾火燎的看著他。
“他們說殷嬪吃了師傅做的膳食,腹痛不止,要審訊師傅!”小任子臉色慘白的說道,眼睛裏甚至急出了淚花來,“現在隻有您能救師傅了,唐大人,您不能坐視不管啊。”
“他被帶去了哪裏?”唐芯攥緊拳頭,急切地問道,心砰砰砰砰跳動著,恐慌極了。
“去了殷嬪的寢宮。”地址剛說出口,唐芯便如一陣風,撒腿狂奔。
一路上不知撞到了多少宮人,顧不上道歉,雙眼緊盯著殷嬪寢宮的方向,恨不能再快點,更快一點。
被重兵重重包圍的殿宇裏,燈火明亮,宮人們神情慌張的在院子裏進進出出,一盆盆幹淨的熱水送到殿中,端出來時,水中一片殷虹。
漂浮在空中的血腥味,唐芯還沒進院就聞到了。
心猛地一顫,差點嚇軟了雙腿,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
“唔唔!”
寒風中,痛苦的嗚咽隨之傳入耳膜。
是師傅的聲音!
唐芯不敢再耽誤,慌慌張張就想往院子裏衝。
“站住!”禁軍侍衛拔刀出鞘,在院門口把她堵住,“小主的住所,內官未經通傳,不得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