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現在很流行栽贓嗎?一個兩個的,盡把髒水往她身上潑。
唐芯悻悻地鼓了鼓腮幫,眼神一斜,示意他來。
接收到她求助的視線,沈濯日眼中劃過幾許無奈,可望向齊妃時,眸色已是一片冰寒:“你是在質疑朕的聖諭?”
“臣妾不敢。”齊妃隱隱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卻是憤怒,“臣妾隻希望皇上別被奸人的花言巧語蒙蔽。”
“放肆!”語氣陡然直降,眉宇間泛起絲絲冷怒,“齊妃,朕對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整個後宮之中,誰人是奸,誰是清流,朕恐怕比你更清楚。”
擲地有聲的話語似乎是在暗指什麼。
齊妃忍不住變了臉,氣焰弱了三分:“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說什麼。”
他不可能會知道那件事!
齊妃不住地在心底給自己打氣,強裝出底氣十足的樣子。
“是麼?”沈濯日冷笑一聲,“朕記得,你身邊有一名為百禾的宮女。”
齊妃的臉頰一下子白了,麵上是掩飾不住的恐懼與慌張。
“此人涉嫌謀害皇嗣,在宮中為非作歹,由大理寺受審,處以極刑,可其家眷,卻是發配邊境充軍,朕數日前得到消息,據悉,她的族親竟在半道突發急症,十餘口人無一幸存。”這消息,暗衛早早就打聽到了,且那些人的屍首已在運送回京的路上,“他們途徑之地並無疫情,暴斃前,更不曾有任何的反常,齊妃,你覺得這事是否過於蹊蹺,嗯?”
他將皮球踢向齊妃,冷笑著靜等她的解釋。
該死!父親買通的人手是廢物嗎?竟然會露出這麼大的破綻!
齊妃暗暗唾罵道,可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異色:“皇上,此事臣妾並不知情啊,百禾跟著臣妾多年,雖然她鑄下大錯,可臣妾始終念著她過去的好,本想著,日後若有機會關照一下她的族親,沒想到,他們的命竟會這麼苦。”
話到最後,她已是掩麵低泣。
“嗬,”沈濯日不屑的笑了,“朕已下令嚴查此事,這些人究竟是死於急病,還是死於有心人之手,不久後,便會真相大白,你既然同那婢女感情頗深,她族親的身後事,理應由你操辦,滾回你的寢宮去,為這些人誦經念佛吧,若案子有進展,朕會差人通知你,來人,送齊妃反宮。”
哭聲戛然一止,齊妃再傻也明白,這是變相的禁足!且皇上還要追究到底?
她立馬慌了神,竟連來意都忘記了。
“另外,蓉妃在宮外受驚,朕特許其搬入乾清宮靜心養神,任何人未得朕恩準,不得叨擾。”說完,沈濯日看也沒看齊妃,拉著一臉呆愣的唐芯轉身回到殿內。
渾身癱軟的齊妃在宮女的攙扶下,落荒而逃。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行遠,唐芯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沈濯日,問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百禾的親人真死在半路上了?
“自然是真。”沈濯日擁著她緩步走向內殿,“殺人滅口的把戲,他們早已玩得爐火純青。”
先前他便懷疑百禾背後定有人指使,而這一出變故的發生已然驗證了他的推測。
“他們?你是說,除了齊妃,還有別人參與?”唐芯揪住了他話裏的漏洞,追問道。
“她一人怎能布下全局?”並非他小看齊妃,而是此人性子雖刁蠻,卻無腦,從下毒到栽贓,再到殺人滅口,一連串的連環計憑她的腦子是決計謀劃不出的。
“會不會是沈濯擎?”唐芯立即有了懷疑的對象,“你還記得我讓修容告訴你的事嗎?那次在天牢裏,我忽然昏迷,就是被那名老郎中下了黑手。”
“嗯。”沈濯日自是不會忘的,“若朕料得不錯,他二人應是裏應外合,聯手布下整局。”
一個在宮中下手,毒害皇嗣,趁機嫁禍到這丫頭身上,再設計她毒發,從而使她身份曝光,一旦他識破了她的謊言,必會震怒,屆時,他若遠離她,或是嚴懲她,都會給對方機會。
不論是趁她失望心寒之際籠絡,還是在背後挑撥,令他遷怒唐相,其結果,於他們百利而無一害。
唐芯想不到這麼深,可光是聽他說的這些事,就夠讓她後怕的。
“這些人有腦子幹嘛不用在正途上?成天就知道在背後暗戳戳下黑腳。”為了一己私欲,視人命如無物,就不怕午夜夢回時,那些冤魂會找他們償命嗎?“你打算怎麼辦?”
既然看穿了他們的計劃,他不可能沒有動作。
“以靜製動。”沈濯日給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答案。
唐芯一臉迷茫:“啥意思?你說清楚點啊。”
“往後你就知道了。”他緩緩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這些事,有朕即可,而你,另有要事需要準備。”
“誒?”唐芯聽得一愣一愣的。
“明日,你是蓉妃的消息將會傳遍皇宮。”他邊說,邊將她帶到床邊,“今夜需好生歇息,養足精神,明日方能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