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您就別打啞謎了,快快揭開謎底吧,臣弟可等不及了。”沈濯香壞笑著出聲幫腔,可望向擎王和榮華的眼神裏,卻帶著幾分譏諷。
這讓他們的不安感又加重了一些,總覺得接下來發生的事,絕不是他們希望見到的。
“這事說來也怪朕,”沈濯日忽然放鬆了身子,神態慵懶的倚靠在金燦燦的龍椅上,漫不經心的說,“那陣子,蓉妃正與朕鬧脾氣,又偶然間結識了公主,兩人一見如故,她又聽聞公主對永騰國的風土民情十分好奇,一氣之下,竟與公主商量偷偷離宮。”
所以這就是公主和後妃雙雙失蹤的真正原因? 沒有歹人出沒,沒有所謂的劫持綁架,而是她們擅自做出的決定?
驍騎營副將嘴角一抽,上回前前後後出動了那麼多人,就差沒在盛京內外掘地三尺了,結果呢?竟然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與他有相同想法的還有負責內宮安全的禁軍首領,那次景國公主無故失蹤,他麾下的兩支守衛人馬皆遭到重罰,提心吊膽著,唯恐天子一怒,會再行問責。
兩人心有靈犀的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轍的苦笑與無奈。
這到底叫個什麼事?
話落,沈濯日好整以暇地欣賞著眾人瞬息間變化的臉色,直至惡趣味得到滿足,他才向唐堯遞去一個眼色。
後者換上自責懊惱的麵具,緩步行出隊列:“老臣教女無方,才會使得她做出這等膽大包天、目無王法之事,請皇上降罪。”
“誒,”沈濯日連連罷手,“唐相不知內情,何錯之有?更者,公主能有機會看一看永騰的河山,也是一樁好事,此事,景帝並未計較,而朕,亦不打算追究,今日說與諸位聽,不過是不想諸位暗自揣測,弄出些不該有的誤會。”
“老臣多謝皇上。”唐堯深深叩拜,這一禮發自真心,謝的是帝王不計前嫌,原諒唐芙欺君之舉。
退朝後,沈濯擎陰沉著一張臉,與同樣麵色不愉的榮華快步離去,沈濯日留下唐堯,邀他去乾清宮探視唐芯。
君臣二人一前一後踏進院子,尚未進殿就聽到了從後院傳來的吆喝聲。
“床的位置錯了,得橫著放,不是這個衣櫃,哎呀,是第三間屋子的梨花櫃,床頭櫃呢?還有梳妝鏡呢?”
大包小包的行囊堆放在廂房門口,而唐芯則站在門檻處,宛如發號施令的將軍,正在點兵作戰,指揮著宮人搬運家具。
“這……”唐堯麵上一怔,隨即,眉頭猛地皺了起來:“胡鬧!”
乾清宮的擺設哪是隨隨便便能動的?
他當即就想上前去喝止女兒。
“由她去。”沈濯日攔了一下,臉上不見半分怒意,反而是饒有興味的模樣,“她樂意把此地改造成何樣,朕都無異議。”
毫不掩飾的寵溺令唐堯暗自鬆了口氣,可嘴上卻說:“皇上萬不可太縱容芙兒,若是壞了規矩……”
“無妨,天塌了,還有朕替她頂著。”整個天下都是他的,區區一座乾清宮,若能使她開心,便是重新整修一翻又有何妨?
聽到這話,唐堯也不好多說什麼,過去他總擔心女兒為非作歹,總有一日會將性命玩脫,眼下,女兒能寵得寵愛,被皇上放在心尖上疼護,作為父親,他豈會不欣慰?
至於是否失儀,如此小事,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瞅著屋內煥然一新的擺設,唐芯心滿意足的笑了:“謝啦,改天我做些好吃的犒勞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