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先歇著,奴婢出去看看,到底是何人竟敢在此處撒野!”正在伺候賢妃安寢的青竹,一臉不忿的說道。
話一出口,天子古井無波的目光幽幽轉來,黑眸深邃,卻又冷若寒冰。
青竹隻覺著背脊發僵,四肢冰冷的站在原地,渾然不知自個兒做錯了什麼。
“許是內務院的人不小心弄出了些動靜,”半靠在玉枕上的賢妃,悠悠坐了起來,雲發未束,如瀑般披散在肩頭,褪去妝容的容顏甚是嬌弱,膚如羊脂,秋眸似水,聲線更是溫柔得醉人。
隨著賢妃的解圍,那股讓青竹恐懼的可怕氣勢隨之消失。
她長鬆一口氣,嘀咕道:“宮中誰人不知娘娘身懷龍嗣,受不得驚擾?這些奴才,做事未免也太笨手笨腳了,若是害娘娘受驚,他們有幾顆腦袋能擔待得起?”
“好了,”賢妃好笑地戳了下她的額頭,“皇上在此,你豈可胡言亂語?”
說著,她側目看向今日格外沉默冷淡的帝王。
沈濯日狀似未聞,平靜地坐在椅中。
下一秒,珠簾外傳來了一道如驚雷般響亮的聲音:“都給我滾蛋!皇上呢?讓他出來見我!”
死命抱著唐芯雙腿的宮女,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蓉妃娘娘,皇上正和主子談話,您不能擅自進去啊。”
“這裏是賢妃的寢宮,您怎能硬闖?”
“求娘娘噤聲,隨奴婢們出去吧。”
她不怕死,可她們還想要腦袋呢,在此大呼小叫,萬一驚擾了貴主,她們的小命可就要沒了!
宮女們你一言我一語勸道,一邊拖住唐芯的腳步,一邊向趕來的侍衛使眼色。
哪怕是冒著開罪她的風險,她們也得把人攔下來。
唐芯奮力掙紮,可胳膊哪兒擰得過大腿?
眼見脫身無望,心頭那把火越來越旺盛,幾乎淹沒了她所有的理智。
眼眸一抬,死死瞪著內殿那扇靜止不動的珠簾:“混蛋!你還想在裏邊躲多久?快給我出來!別以為你不出聲,我就拿你沒辦法!你……”
憤怒的叫囂在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之時,止於舌尖。
好嘛!她煩得一晚沒睡,這貨倒是精氣神十足!還在這兒會女神!憑毛!
粉拳握得咯咯直響,唐芯憤然甩手,推開了腳邊的宮女,一個箭步衝到沈濯日身前,指著他的鼻子就要開火。
“放肆!”宛如雷霆般淩厲震人的兩個字,劈頭蓋臉砸下。
唐芯麵色一僵,滿心的火氣霎時間好似卡在了胸腔裏,目光發直的看著他。
“誰給你的膽子,竟然跑到此處肆意胡鬧?”沈濯日冷睨著她,語氣不含半分溫度。
“我胡鬧?”唐芯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身為後妃,不尊法紀,無視禮教,看來,是朕平日裏太縱容你了,使得你這般猖狂。”寒眸微微一閃,一抹不易察覺的不忍頃刻間隱匿在深處,隻留下滿滿的冰涼與憎惡。
唐芯如蒙雷擊,步伐踉蹌著後退:“我……”
“朕不想聽你狡辯。”沈濯日連出聲的機會都沒給她,漠然啟口,“滾回你的若淩居去。”
“你讓我滾?”血色迅速褪去,“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