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麵上一閃而逝的柔情,被沈濯香盡收眼底,唇角一揚,笑似妖花盛放,邪氣漫天。
“皇兄,你在想誰呢?可是前兩日被你打入冷宮,這會兒正守著那荒僻院落孤身一人的皇嫂?”
這話一出,沈濯日的氣息驟然間冷到冰點,不善地朝他望來。
沈濯香卻是沒在怕的,笑意加深些許,調侃道:“也不知皇嫂眼下日子過得可好,聽說她在賢妃那兒大鬧了一場,與皇兄撕破了臉,嘖嘖,恐怕眼下正一個人躲在屋子裏哭呢。”
“朕正缺人手,日夜緊盯擎王。”沈濯日冷冷的回敬一句。
“可別,”沈濯香慌忙罷手,“這盯梢的事兒讓手下們去做即可,臣弟不想日日見到那人。”
十二個時辰守在沈濯擎身邊,這可比要了他的命更加痛苦。
“哼。”沈濯日冷哼一聲,“再多嘴,朕便將差事交與你親自去辦。”
見他動了真怒,沈濯香見好就收,賠笑道:“臣弟不是擔心皇嫂嗎?”
“她的事,自有朕盯著。”沈濯日強硬的說道。
話剛落,一抹身影悄然躍進殿中,跪地啟稟:“主子,娘娘買通禁軍,欲尋些炊具、食材,在冷宮另開爐灶。”
“噗”,剛捧起茶盞潤喉的沈濯香聽到這話,驚得一口溫茶瞬間噴射出來,“她還有心思在冷宮開小灶?”
這是打算在冷宮安家嗎?
沈濯香憋著笑,轉眸去看沈濯日的表情。
薄唇一抖,眉宇間染上幾分無奈:“這女人。”
真真是行事驚人,不按牌理出牌。
“皇兄,”沈濯香忍不住又開始作死,“您是在生氣呢,還是在高興呢?”
聽聽這語氣,寵溺至極,險些激出他一身雞皮疙瘩。
沈濯日懶得搭理他,聲線含笑:“由她去。”
不過是小打小鬧,他隻需裝聾作啞即可。
“是。”修墨拱手領命,對主子的反應毫不意外。
“說起來,臣弟好些天沒吃到皇嫂親手做的飯菜了。”沈濯香一臉回味的說,“自打吃過她的膳食,臣弟便覺著,府中那些粗食,難以入口,這嘴啊,都被養叼了。”
“忍著。”沈濯日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不要做多餘的事。”
沈濯香妥協般攤手:“哎,看來臣弟今晚是沒這個口福咯。”
調笑幾句,沈濯香沒在宮中逗留,待他離去之後,李德立馬將宵夜送進屋中。
今晚的膳食皆是孫老一手準備的,五樣口味極重的膳食一一奉到禦前。
“這些菜是孫禦廚照著娘娘平日的菜譜做的。”李德試吃後,畢恭畢敬將玉筷遞給沈濯日。
看著桌上賣相上乘的佳肴,沈濯日想的卻是唐芯今夜在冷宮會備些什麼。
遲疑數秒,吩咐道:“夜裏取些過來。”
李德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這話不是衝他說的。
“遵令。”房梁上潛伏的修慈當即飛身而出,追著修墨離去的方向過去,將主子的命令說與他聽。
冷宮。
灰塵遍布的高牆內,有油漬炸開的滋滋聲飄出牆頭,不一會兒,一股奇妙的香氣隨之傳出,十裏飄香。
“什麼味兒?好香啊。”附近站崗的禁軍皆嗅到了空氣裏的特別味道,鼻子不住吸著,嗅了幾口,便有種饑腸轆轆的饑餓感。
“是裏頭傳出來的。”有侍衛指了指不遠處的僻靜宮殿,“宮裏都說蓉妃廚藝精湛,隻怕這味道就是她弄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