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過去了。
“都快到正午,他那邊還沒忙完嗎?”咋個到這會兒還見不著人呢?唐芯有些坐不住,想找上門去,又拉不下臉,隻好把主意打在小春頭上,衝她勾勾手指頭,說,“你去禦書房瞅瞅,記得,行動隱秘點,萬一被人發現,不許說是我讓你去的。”
“是。”小春乖乖領命,沒一會兒便孤身一人折返回來,“皇上還在處理政務。”
又是一個時辰,午後的驕陽從窗外投射進來暖暖的光輝。
唐芯坐立難安的在屋子裏踱步,嘴裏念念有詞著:“那貨不是把我給遺忘了吧?還是說,朝堂發生了什麼大事?會不會是因為渣男的落馬引起的麻煩?”
如果是這樣,那她豈不就成導火索了?
腳下一停,唐芯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說:“作為當事人,我有義務和責任需要去關心善後的各項事宜。”
沒錯,就是這樣的。
她用力點了下頭,找好理由後,毫無壓力的出門去了。
“娘娘,”剛行下台階,唐芯就被鍾有權禮貌的攔了下來,“您醒了啊?瞧您麵色紅潤,看樣子傷勢是大好了,奴才恭喜娘娘玉體康複。”
他狗腿的行了個禮,但身體卻紋絲不動的擋在唐芯跟前。
“謝啦,”唐芯往左側挪步,想繞開他。
但鍾有權就像一塊狗皮膏藥,她往哪兒動,立馬就跟到哪方。
眉心狠狠一跳:“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鍾公公,麻煩您讓一下路,成嗎?”
“娘娘您別為難奴才啊,皇上先前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出乾清宮,打擾娘娘養傷,沒有皇上的口諭,奴才真不敢貿然讓您離開,宮裏最近多事,您這一出去,萬一磕著碰著,奴才不好向皇上交代啊,”眼見唐芯麵露不快,鍾有權趕忙添上句,“要不您進屋歇歇,奴才去向皇上稟報,若皇上知道您平安蘇醒,定會動身回宮來探望您的。”
唐芯有些躊躇,還想軟磨硬泡幾下,忽然,院門外有一抹熟悉的絳紫色身影行過,雙目頓時一亮,驚喜的喚道:“王爺~”
格外親切、膩人的呼喚,成功阻止了沈濯香離去的步伐。
微微側身,便見唐芯堆著一臉笑容狂奔而來的身影。
唇瓣輕揚,笑比這滿天陽光更為絢爛:“喲,皇嫂,你終於舍得醒來了?嘖嘖,再由著你睡下去,皇兄他恐怕就得變得人比黃花瘦咯。”
“他身體有恙?”唐芯心頭霎時緊張起來,腦海中不期然浮現了沈濯日消瘦、憔悴的容顏,焦急的想要飛奔到他身邊,好好看看他。
“誒。”沈濯香及時出手,將她攔住,“本王同你說笑呢。”
“你逗我?”唐芯頓時怒了,“有你這樣開玩笑的嗎?”
“是是是,本王失言。”沈濯香作勢向她拜禮賠罪,眸中的笑意濃得幾乎要溢出來。
“哼。”唐芯不滿的冷哼一聲,“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你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兒?”
“自然是去見皇兄。”沈濯香笑吟吟回答道。
這話一出,唐芯急忙拽住他的手腕:“帶我去。”
鹹豬手伸到一半,沈濯香忽然側身躲了開去,怨念十足的說:“皇嫂,男女授受不親,宮裏頭多的是眼線,你不怕,本王還怕傳到皇兄耳朵裏,又被皇兄記上一筆呢。”
“他哪有這麼小氣?”唐芯憋著笑反駁,心好似掉進了蜜罐,甜蜜蜜的。
“別的事,皇兄興許大度,可在你的事上,皇兄的心眼那可比針尖還小。”沈濯香似真似假的感歎道。
“這麼坑他,真的好嗎?”唐芯有些臉頰發燙,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末了,又想起一件正事,“之前我拜托公主讓你去查的事,查得怎麼樣?宮裏有沒有一個叫右兒的孩童?”
提及此事,沈濯香麵上的笑容化作嚴肅。
“怎麼了?”唐芯被他盯得有些忐忑,摸摸臉頰,“我有什麼不對嗎?”
“皇嫂,你為何會突然調查八皇子?”語氣少有的凝重,“本王初一調查此事,八皇子的生母便慘死在冷宮,兩件事發生得太過湊巧,定然有所關聯。”
冷宮死人的消息,沈濯日並未隱瞞他,且要走了有關八皇子及其生母的所有卷宗,隻是近日朝堂、邊境不太平穩,這件事的調查進展也隻得暫時擱淺。
“人死了?”唐芯臉色大變,“怎麼會!”
腦子裏驀然閃過刺客的身影,她咬牙切齒的說:“一定是他!那晚的刺客肯定就是衝著那個女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