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容抿唇不語,縱使是她也難識破修墨的偽裝,但僅是一個罩麵,就能發現破綻,娘娘她得有多了解主子?
“還不肯說嘛?”唐芯冷下臉,眉宇間已有怒意浮現。
不願同他們二人多說半句,大步往房門而去。
她得親眼見到冷麵神,確定他平安,才能放心。
“娘娘。”修容飛身躍到唐芯身前,偷偷在暗中向房梁上的修慈遞了個眼色。
“閃開。”唐芯伸手一推,忽然,背後有疾風逼近。
危險!
第六感瘋狂叫囂著,唐芯火速彎腰,就地滾開半米,趴在地上,惡狠狠瞪著出手的修慈:“除了偷襲,你們就沒有別的招術了?”
果然,他們有隱瞞著什麼,而且是有關冷麵神的!
唐芯愈發不安起來,慢吞吞爬起,眼神戒備地盯著三人:“告訴我,他究竟怎麼了?”
是不是渣男狗急跳牆,害怕他收集到證據,所以對他動手了?還是太後那邊有何動靜?
“娘娘得罪了。”修容飛快與修慈、修墨二人對視一眼,緊接著三人同時出手,速度極快攻向唐芯。
主子早已在下過令,如若被她發現端倪,在非常時期可以動用非常手段,隻要能讓她乖乖聽話,待在乾清宮中寸步不離。
唐芯隻來得及看到空氣裏的三道殘影,根本無法捕捉他們的行動路線,著急的扯著喉嚨開始大喊:“來……”人。
胸前一陣鈍痛,最後一個音階消失在她的舌尖。
雙眼突兀地瞪大,就在下一秒,一抹黑影逼近後頸一疼。
又是這招!
利齒猛地咬住嘴唇,勉強控製住即將渙散的神誌。
然而,胸口穴道上卻突然有刺痛傳來,緊接著睡意占據腦海。
靠!
帶著巨大的不甘,她終是一頭栽倒進黑暗裏。
夜涼如水,乾清宮內外宮燈閃爍,而偏殿,卻是滿室漆黑、安靜。
唐芯暈乎乎地從沉睡中蘇醒,耳邊忽然有人聲傳來。
“這藥是鄭太醫親手製作的,與迷香無異,對娘娘的身子不會任何損傷,隻需嗅一下,便可使人昏睡一日。”
是修慈的聲音。
唐芯暗暗磨動牙齒,媽蛋!她就知道這貨沒安好心!
接著,有腳步聲一步步朝這邊走近,她趕緊放慢呼吸,努力裝出一副還在睡夢中的自然模樣。
帳幔輕輕挑開,修容神色複雜的看著床榻上呼吸勻稱,氣息平穩的女人,歎息一聲後,便將手中的鼻煙壺往唐芯的鼻下送去。
鼻子小動了幾下,就再沒了別的動靜。
“娘娘?”修容試探性的喚道,鼻煙壺仍舊擱在原位沒動。
接連叫了十幾聲,確定人應當中招之後,才起身離去。
房門吱嘎一聲合上,唐芯仿佛重新活過來一樣,大口喘息著。
驀地,房門開啟一條小縫。
她火速閉上眼,繼續裝死。
直到危機解除,唐芯才躡手躡腳的從床榻上起身。
啊呸!想要用迷藥對付她?怎麼可能!
為自己的機智點讚後,借著窗外投灑而入的朦朧月光,開始琢磨起逃跑的方案。
從正門走鐵定不行,分分鍾會被修容他們給攆回來。
如果爬窗……
唐芯凝眸看向窗子,搖搖頭,她可沒把握能瞞過外邊的人,悄無聲息的離開。
苦思冥想間,房門二度開啟,一道嬌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主子。”小春端著熱水靠近床沿,見唐芯毫無動靜的躺在上邊,鼻尖忍不住一陣泛酸。
她啜泣著擰幹娟帕,格外小心的替唐芯擦拭臉頰。
手腕猝不及防被人用力握住,到了唇邊的驚呼被另一隻手堵了回去。
唐芯神情凝重的看著她,無聲道:“別叫。”
半個時辰後,小春單手捧著水盆,掩麵從屋內走出。
壓抑的低泣聲,不斷從袖口內溢出。
修容狐疑地瞅著那抹極快離去的背影,眉頭微微一擰,向修慈遞了個眼色,飛身追了上去,在後院將人攔截下來。
“把你的手放下。”她冷冰冰的命令道。
臥槽!
唐芯暗叫糟糕,遲疑著沒有動作。
眼看著修容的麵色愈發冷峭,唐芯額頭上的冷汗歡快的朝下滴落著。
腦子高速運轉,忽然,目光落在手中的水盆上。
“呀!”
她似沒站穩,右臂一揚,一盆子溫熱的液體拋上半空,如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就是現在!
唐芯卯足火力,一把推開修容拔腿就跑。
可她還沒跑幾米呢,身前就有黑影落下,修慈筆挺的身姿如一塊攔路石擋住了唐芯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