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還有。”紅娘指了指她胸前灑落的白色顆粒。
“額!”唐芯趕忙跺腳,將身上的汙穢抖落下去。
“主子身邊有十三樓的人守衛,且主子早有安排,娘娘無需太擔心。”修容走上前來,沉聲說道。
“唔,說的也是,就算有危險,打不過,他肯定會逃。”唐芯想了想,心中的不安倒是散了幾分。
修容額角一抽,甚是無語的說:“屬下認為,主子斷不會做出落荒而逃之舉。”
“所以你的意思是,哪怕打不過,他也會硬碰硬?死磕到底?”唐芯霍地轉過頭,撅著嘴道,“怎麼可能嘛!那裏是楚國的領土,他再厲害能敵得過千軍萬馬嗎?”
“您誤會了。”修容倍感無力,“屬下是說,主子不會讓這樣的局麵出現,即便要撤,也應是備好後路,安然撤離。”
“都是逃,有分別嗎?”唐芯呆呆眨了眨眼睛。
心好累。
修容果斷放棄和她理論,口風一轉,道:“我們該啟程了。”
唐芯扭頭望了眼帝都的方向,這才翻身上馬,繼續上路,設想中的伏擊並未出現,即便遇到盤查之人,有早先備好的戶本,唐芯等人也有驚無險的通過了檢查,繞山路,避開邊關屯紮的大軍,悄然踏入永騰國境。
而沈濯日這方,也與楚庭再次碰頭,客棧廂房裏,氣氛壓抑得有些可怕。
楚庭卸下笑容,神情分外凝重:“我幾次進宮,都沒能見到父皇,且宮中禁軍皆換了一批,守衛極其森嚴,我擔心,父皇他出事了,近日來,把持朝綱的是二哥,據幾位大臣所述,父皇上月突發急症,正在靜養,政務皆交由二哥代為掌管,而在此之前,父皇曾下過一道頗為怪異的聖旨。”
“與邊關的異變有關?”沈濯日挑眉問道,話雖是疑問,可語氣卻是篤定的。
“你怎知道?”楚庭有些錯愕。
“果然麼?”看來,楚國皇室當真如他所想,出了大事。
楚帝無緣無故發兵,如今又久不露麵,中宮嫡子由封地調往邊關,朝堂卻轉由楚慶把持……
一道道線索在他腦中交纏,食指不斷敲擊著桌麵,忽然,指節一頓,淺薄的眼皮幽幽抬起,道:“禁軍換防的時辰,以及宮中的地圖,你盡快查明。”
到底是自幼相識的同門師兄弟,楚庭幾乎在瞬間就明了了他的心思:“你想進宮?”
“你今日尋朕,難道沒有此意?”沈濯日反問道,眸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睿智。
楚庭搖頭苦笑:“我的輕功不如你,的確無法避開宮中的耳目,見到父皇,父皇近年來時生小病,卻從未有哪次,如這次一般,不見外臣。”
“哼,若隻是抱病倒也罷了。”沈濯日冷笑道,他真正擔心的,是楚國皇宮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易主!“入宮一事,交由朕來做,你盯緊楚慶,此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楚庭已經從他口中得知了兩人相見一事,當即答應下來,許諾會盡快將情報摸清後,便匆匆離開了客棧。
四日的快馬兼程,唐芯幾乎累成狗,總算是見到了永騰邊疆大營的輪廓。
綠草茫茫的草原上,一個個蒙古包清晰可見,外圍以柵欄圍起,每隔一段距離,都能見到簡陋的哨塔。
“蹬蹬蹬”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列騎兵飛快衝著他們奔來。
“是鎮守邊疆的兵士。”修容提醒道。
話落,騎兵已到身前,腰間的佩刀蹭然出鞘,鋒利的刀刃直對唐芯麵部。
喂喂喂,現在見麵都流行用這種方式打招呼嗎?
唐芯不爽地癟了下嘴唇,瞅瞅一字排開在她身後的修容等人,隻得認命。
誰讓她急著趕路,非要走在最前邊呢?
小身板用力一挺,特威風的說:“我是奉皇上之令,來軍營調查怪病的欽差!”
“欽差?”士兵麵麵相覷,其中一人冷笑一聲,“胡說八道!我等可沒聽說朝廷有派遣欽差前來,更何況,你們來時的方向,分明是楚國,什麼欽差,你們根本就是楚國派來的奸細!”
話,擲地有聲,吼得唐芯耳朵有些發嗡。
聽到這話,他身旁的士兵個個眼露凶光,像是嗷嗷叫著的孤狼,隨時會撲上來,將唐芯等人咬碎。
“你沒聽說,不代表沒有,”唐芯揉揉耳朵,“還有,我們從楚國來,是因為之前奉了密令,潛入楚國打探消息,聽說軍營有怪病出現,皇上便下旨,讓我們即可返回。”
“放屁!”士兵臉上的戒備不減反增,甚至起了怒意,“該死的楚國人,你們是小瞧我等嗎?竟說出此等漏洞百出的謊言!”
話落,佩刀齊齊出鞘,衝天的殺意直逼唐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