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唐芯能清楚看見女人眼中的懷疑與估量。
她明明說的都是真心話,咋就不信呢?
“不然這樣好了,我先替你鬆綁,”她決定先釋放善意,說著,便伸手解開女人手腕上的布帶。
白皙的手腕被勒出一道泛青的紅印。
“到底是誰把你綁起來的?真下得去手。”這力道光看著都覺得疼。
雙手剛得到自由,女人猛地抓住唐芯的胳膊,幹裂的嘴唇張得老大,朝著她脆弱的脖子一口咬了過來。
“臥槽!”
唐芯吧唧一聲拍開她的腦袋,膝蓋往上一頂。
女人吃痛得悶哼一下,擒住她的手掌不自覺鬆開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好心好意救你,你竟然恩將仇報?能不能講點道理?”唐芯一股腦下了床,凶神惡煞的質問道。
女人的腳還未解開,整個人以倒掛的姿勢狼狽懸在空中,腹部的疼痛讓她連睜眼都做不到,麵容極其扭曲。
“我沒用那麼大的力吧?”見她有些喘不上氣,唐芯不由得急了,她可不想攤上人命,小心翼翼的走近一點,“咱先說好,君子動口不動手,不對,動口也不行。”
她可沒忘記,這貨剛才想咬死自個兒。
“你想想看,我要真想害你,直接下手不就得了?需要大費周章的換取你的信任嗎?”唐芯開始和她講起道理來。
如果宮裏有第二個能給她透露情報的家夥存在,她也不至於非得死抓著此人不放。
等到疼痛散去,女人喘息著抬頭,深深看了唐芯許久,才遲疑的點點腦袋。
“不咬我?”她試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
點頭。
“不動手?”再靠近。
點頭。
“也不會大呼小叫?”
“……”女人不耐煩的皺起眉頭,狠瞪她一眼。
“這也不能怪我呀,誰讓你剛才一言不合就直接上牙的?”唐芯翻了個白眼,很小心的來到她身邊,幫她解開腳腕上的布帶,取下了封口的布帶。
重獲自由,女人如一灘爛泥躺在床上喘氣。
“好了,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現在該你履行約定,來,告訴我吧,究竟要怎麼走才能混出宮去?皇宮裏有沒有什麼密道,或者是狗洞也行。”唐芯蹲在床沿,眨巴著眼睛,滿心期待的問道。
“你不是楚廉的人?”女人一邊喘氣,一邊問道。
“所以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楚廉。”唐芯沒好氣的回答道。
“不可能!”女人矢口否認,消散的懷疑再度竄起,“現在的他,宮中誰人不知?”
話語間,是掩飾不了的憎恨,僅是提起此人,她就恨得咬牙切齒。
“他又不是銀票,不認識有什麼奇怪的。”唐芯摸了摸鼻子,低聲反駁。
“哈哈……”女人似是被取悅,放聲大笑。
唐芯慌忙捂住她的嘴,警覺的往房門看了一眼:“你鬼吼鬼叫什麼?你想死,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媽蛋!這人不會又是個腦子有坑的吧?
女人不悅地瞪著她,目光分外銳利。
“不叫了?”唐芯確認道。
她點點頭,等唐芯鬆手後,捂著胸口緩緩坐了起來:“本宮可以助你脫身。”
“那你快說啊。”她真的很急!
“不過,”女人口風一轉,“本宮要同你一起出宮。”
隻有離開這裏,她方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哈?帶著你一起走?”唐芯趕緊搖頭,“外邊人太多了,我一個人走都沒多少把握,再帶上你,絕對會被發現的。”
“隻要你護送本宮離開,本宮賞你千金。”女人拋出了誘餌,如果她說的是真的,一個普通的平頭百姓麵對重利,怎可能不動心?
“不幹。”唐芯想也沒想果斷拒絕,“比起銀子,我更在乎命,連命都沒了,要再多的銀子又有什麼用?”
“哼,你倒是有骨氣。”絲毫不知某人吃貨屬性的女人,倒是對她高看了一眼,“放心,本宮知道一條出宮的密道,但本宮如今渾身乏力,你若能帶著本宮抵達密道,沒人會發現你,而且,本宮若走不了,你也別想走。”
“你要毀約?”唐芯驚得下巴差點掉到地上,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
女人沉默以對,她已經自身難保,這種時候何需講究什麼仁義道德?
唐芯氣得直磨牙,偏偏又拿這家夥毫無辦法,隻能把怒氣咽回肚子,咬牙問道:“你真的知道密道?”
“本宮有必要騙你一個小姑娘?”女人反問道。
“好!”唐芯用力一點頭,拚就拚了!“咱們再等一會兒,等天黑以後,再走也不遲。”
這會兒天色還早,兩個人很難避開所有耳目。
這話頗合女人的心意,她應了一聲,疲憊的靠在床頭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