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沈濯日氣息微變,丹田中內力瘋狂運轉著,欲動身救人。
枝椏不經意的顫動引起了護衛的警覺:“什麼人?”
幾道黑影躍牆而出,直奔林海。
唐芯也聽到了屋外的動靜,心頭咯噔一下,飛快跑到門口。
“請夫人回房。”留守的護衛跨步攔在她身前。
唐芯揚長脖子往護衛離開的方向瞅了幾眼,可天色太暗,又有樹蔭遮擋,她什麼也沒看到。
癟癟嘴,惱怒地瞪了眼‘門神’,道:“回就回,誰稀罕出去啊。”
大力摔上房門,眼睛咕嚕嚕一轉,一溜煙竄到窗邊。
護衛老早就防著她這一手,身影忽閃,現身在窗口,一板一眼的說:“夫人,請不要讓屬下難做。”
“我有出去嗎?我就在這兒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不行啊?”唐芯白了他一眼,“一邊兒去,別妨礙我欣賞月色。”
護衛麵露狐疑,可轉念一想,她無內力,又不會輕功,在自個兒的眼皮子底下,應當出不了岔子,遂,躬身退到旁側,繼續當門神。
在林中巡視了一圈,並未發現任何之處,護衛們又撤了回來,但戒心卻比之前更重。
唐芯張望許久,院子外仍舊是一片寂靜,腦袋失望的低垂下去。
什麼嘛,剛才她還以為是冷麵神的人來救她了呢。
悻悻關好窗戶,垂頭喪氣的回到桌邊。
也不曉得那貨人在哪裏,他究竟知不知道,楚庭要害他?
不行!她得想個法子把消息傳遞出去,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鬥誌的火焰在她眼底熊熊燃燒著,有了目標,唐芯立馬滿血複活,咬著指甲拚命想辦法。
半個時辰後,一名藥童端著剛熬好的風寒藥往院子走來,半道上,突然與一迎麵走來的侍衛撞了個正著。
“哎喲。”藥童被撞了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小心。”侍衛壓了壓頭盔,穩穩接住盛放藥碗的托盤,長袖蓋過瓷碗,遮掩住旁邊裝甜棗的圓盤,隨後,好心的伸出手把他扶起來,“抱歉,天色太暗了,我沒留意到這方有人。”
藥童啪地拍掉他的大手,沒好氣的說:“下次走路看著點,摔到奴才是其次,萬一耽擱了夫人用藥的時辰,那可就壞了。”
這話一出,藥童忽然有點莫名的發涼,抖了抖身上的寒氣,搶回藥碗,瞪了這莽撞的侍衛一眼,罵罵咧咧的走了。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前端,侍衛始終低垂的頭緩緩抬起,相貌平平,隻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裏,染滿片片寒霜。
藥童堆著笑進了院子,因著外人不得擅自進屋,隻能把藥移交給護衛:“這是去苦的蜜棗,請大人笑納。”
護衛不屑地看著藥童狗腿的作態,傲慢的哼了一聲,揮手讓他退下,然後才輕手輕腳推開房門。
“夫人,主子吩咐的禦寒藥,您趁熱喝吧。”
“哦。”唐芯心不在焉的應了聲,手掌托著腮幫,繼續苦思。
護衛無奈地擱下托盤,行禮跪安。
碗中冒出的熱氣,夾帶著苦澀的氣味,沒多久,就在屋子裏蔓延開了。
秀眉嫌惡地皺緊,又是中藥,不造她最討厭這玩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