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沉的氣息刹那間降至冰點,殺意蠢蠢欲動,仿佛連地道內的空氣,也被冰封了一般。
“也不知道他這會兒又得到了什麼命令,打從我被帶來帝都,就沒再見過他了,你千萬得小心,他武功很高,還會用毒,可別著了他的道。”唐芯憂心忡忡的提醒道,“我就是不小心被他給坑了,還連累你和我一起被困在這裏。”
她黯然的垂下了腦袋,心裏湧動的自責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得她胸口發悶。
“傻丫頭。”沈濯日的心幾乎要化開了,真要怪罪,在得知她擅自離宮來到楚國之際,心軟的留下她的自個兒,豈不是罪責更大?
這些話他並未說與唐芯聽,長臂往回一拉。
唐芯毫無防備便撞進了一個滿是沉香的懷抱之中。
“你幹嘛?”她又羞又惱,手掌撐住他的胸口,紅著臉問道。
“夜深人靜又是無人之時,愛妃覺得朕想做什麼?”眸中充斥著戲謔的笑意,氛圍頓時變得曖昧起來。
唐芯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旖旎繾綣的畫麵,怒道:“你除了想那些有的沒的,就不會想點正經的事嗎?”
“哦?”語氣頗為玩味兒,“愛妃幾時成了朕肚子裏的蛔蟲?”
“哼,這種事壓根不用猜好不好!”唐芯嗔怒道,賞了他一記白眼。
就在這時,一股油炸味從地道深處飄來,味道油得膩人,唐芯慌忙推開他,細細嗅了幾下:“哪兒來的味道?”
是地道外連接的地方,有人正在做飯?可這會兒都快寅時了,難不成楚國的百姓有在這麼晚吃宵夜的癖好?
“小心點,我懷疑前邊有人。”唐芯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他,停止打鬧後,兩人謹慎地向深處走去。
又走了約莫半刻鍾,前方竟有微弱的燭光出現,彌漫開的油味越來越濃,唐芯很肯定味道就是光源處傳來的。
沈濯日倏地停下腳步,黑眉狐疑地擰緊。
走了這麼久,他始終未感應到風聲,或許,他猜錯了。
“這裏是死路。”
“誒?”唐芯愣了一下,“不是吧?”
說好的密道呢?
驚呼聲在這密不透風的甬道中顯得格外刺耳。
“是誰?”一道柔弱動聽的聲線,冷不防傳入耳膜。
“女人?”唐芯有些懵了,誰能告訴她,為嘛在這種地方會有一個女人出沒?
“莫怕。”沈濯日安撫地拍了下她的肩膀,率先邁步,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緩緩走了過去。
內力蓄勢待發,抵達地道最深處,一處石室赫然映入兩人的眼中,灰色的石牆中央嵌著一方木門,門敞開著,方才所見的光亮正是從裏邊照射出來的。
唐芯不自覺咽了下口水,腦袋從沈濯日身旁探出去,向門內張望。
門內的空間很小,除了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便隻有一個臨時搭建的土灶,油煙充斥在石室裏,嵌在壁上的油燈一照,可以清晰看見灶台上方暈染出的昏黃油漬。
根據唐芯的經驗判斷,這些油漬很新,不是長年累月積攢出的。
“你們……”手持鍋鏟的白衣少女,似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驚慌失措的轉過身來。
“叮當”
一陣金屬摩擦的碎響伴隨著她的動作同時響起。
唐芯下意識往她腳下一看,在那輕盈的白紗裙內,兩條拇指粗的黑色鐵鏈正緊緊圈住了她的腳踝,鐵鏈另一頭則嵌在木窗床尾的石壁上,鏈條的長度剛好夠讓她在石室中自由活動,據目測,活動空間是床到木門的位置。
“嘖,這玩的是什麼?監禁PALY嗎?”唐芯嫌棄地癟了癟唇角。
話剛出口,她就聽到了沈濯日喑啞的聲音:“唐芙……”
“誒?咋了?”唐芯奇怪地看著他,卻驚訝的發現,這貨竟然在看著別處。
秀眉高高攏緊,順著他的目光往前一看。
“……”臥槽!“你……我……”
唐芯驚得連話都不會說了,眼神發直地看著那張曾無數次在銅鏡裏見過,宛如她翻版的容顏。
“芯兒。”清淚滾滾,濺濕了少女的衣襟,手中的鏟子叮當一聲滑落到地上,她激動的往唐芯這兒小跑而來。
“等一等!”唐芯伸手叫停,“我現在有點暈。”
為什麼她會在這兒見到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