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她求救的目光,沈濯日再度啟口:“你是在這幾個月才被帶來此處的。”
喂!誰讓他說這些了!
唐芯氣得夠嗆,說好的合力勸人呢?
她的不滿,沈濯日置若罔聞,一個已情根深種的女子,說再多,也無用,比起勸誡,他更想弄明白別的事。
“嗯。”唐芙點頭說,“年關後不久,他就來了尼姑庵,將我帶來了這裏。”
“哼,不就是換個地方軟禁嗎?”唐芯掃了一圈四周簡陋的擺設,“那人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
“也許他想要憐惜之人,不是我吧。”唐芙苦笑道,羨慕地看著唐芯。
“額……”唐芯摸摸鼻尖,“看我做什麼?我和他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就算有,那也是本尊惹的情債,和她無關。
“芯兒真的變了。”記得以前,她可不是這樣說的呢,唐芙感歎道。
當初那人每隔數月就會出現在尼姑庵,而每當他離去後,看守她的人都會替芯兒傳話,警告自己安分守己,不可動不該動的心思。
這些日子以來,唐芙苦惱過,自責過,甚至逼著自己放下,隻因那是她親妹妹的意中人,她不願搶,也不肯搶。
若非今日得知唐芯失去了過往的記憶,又有了一個如意郎君,便是這份心思,她也不會說出來。
“人總是會變的,沒什麼稀奇。”唐芯聳了聳肩膀,然後說,“我要從這兒逃出去,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說著,她沒等唐芙回話,就朝沈濯日使眼色:“這玩意,能弄斷嗎?”
沈濯日斂去眸中的思量,微微頷首:“不難。”
但隻怕她,不會願意離去。
帶著深意的視線投落在唐芙身上,果不其然,看到她臉上浮現的抗拒。
“我不想走。”唐芙緊握著唐芯的小手,眼神分外堅定,“我想留在這裏。”
“什麼?”唐芯懷疑自己受驚過度,出現了幻聽。
“他在這兒啊。”唐芙柔聲說道。
“這是他在哪兒的問題嗎?”唐芯特想撬開她的腦子,看看裏邊裝的是不是豆腐渣,“你留下來幹嘛?做他的禁臠?每天待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不怕被關到精神失常?”
怕,她怎會不怕?
唐芙心裏泛酸,含淚道:“可我走了,今後就見不到他了。”
“那正好啊,時間能衝淡你對他的感情,幫助你及早從這個蘿卜坑裏爬出來,重新過上美好的日子,聽我的,別和他繼續糾纏了,他要真對你有感情,至於讓你住這麼差的地方?至於拿條鐵鏈子,把你囚禁起來?”這和坐牢有什麼分別?“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為爹娘想想啊,你知道我回家探望他們二老的時候,他們成什麼樣了嗎?尤其是娘,她提起你就會掉眼淚,涼山走水以後,她哭得眼睛都快瞎了,後來知道你沒在尼姑庵,失了蹤,才稍微平靜一點。”
想到唐家的便宜父母,唐芯就恨不得把眼前這人打暈直接扛走。
聽到這些話,唐芙難過得直掉眼淚,啜泣道:“是我對不起爹娘……是我不孝……”
唐芯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啊,現在回頭不算太晚,和我們走吧,等外邊的風頭過去,我們一起回永騰,爹娘見到你平平安安的回家,一定會很高興的。”
唐芙流著淚,不說話。
“你別光顧著哭啊。”沒得到準信兒,唐芯急得不行,急忙朝沈濯日遞去個眼神,暗示他隨時準備動手。
口遁如果無效,那就隻能用暴力手段了。
“芯兒,”唐芙吸了吸鼻子,緊緊拽住她的手腕,懇求道,“替我告訴爹和娘,就當女兒死了吧!往後他們就托給你照顧了。”
唐芯有些瞠目結舌:“什麼叫當你死了?”
臥槽!她是要飛蛾撲火,不死不休的節奏?
“你再想想,真的,爹娘養育咱們不容易,你要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置他們於不顧嗎?”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企圖勸說唐芙回頭。
可惜,唐芙乖巧聽話了半生,獨獨這次,任憑她磨破了嘴,態度也沒有出現任何鬆動。
“擦,真想一巴掌扇飛你。”唐芯臉紅脖子粗的罵道,眼眸一轉,暗示沈濯日出手。
染血的衣袖下,指尖微微一動。
就在這時,一聲低不可聞的碎響忽然從石室外傳了進來。
沈濯日當即運氣,衣袖輕揮,一道勁風猛地吻上木門。
“砰!”
大門驀地合上,他旋身飛落到唐芯身邊,冷聲道:“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