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一醒來沒看見他,她真有幾分驚訝和慶幸,講真,如果說現在他現身在自己麵前,該用什麼態度直麵他,唐芯真不知道。
聞言,唐芙臉上的喜色退得一幹二淨,眼裏包裹的淚花簌簌落下:“他病了……太醫說是傷勢惡化……又內力反噬重傷了心脈……”
咯噔!
唐芯心裏揪了一下,剛想開口再問問,又控製不住的幹咳起來。
“太醫說沒什麼大礙,你莫要激動。”唐芙慌忙扶住她,輕輕拍背順氣,“有太醫在,他不會有事的。”
“那……那就好……”唐芯艱難地吐氣呼氣,才好受一些。
“你再躺一會兒,我……我去通報一聲。”說完,唐芙徑直跑出門去。
喂!她沒說要見那人啊!
唐芯有些目瞪口呆,勸阻的話到了嘴邊,卻快不過唐芙風一般的步伐。
嘴角一抽,頹然躺下去,神色複雜地望著床頂,忽然間,分外思念不知身在何處的某貨。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平安回到軍營,楚庭那貨居心叵測,連弟弟也能舍棄,會不會又坑了他一回,把他給丟下了?
他還中了毒呢,如今,毒解了嗎?
想到他離開時一身是血的模樣,唐芯忍不住咬住錦被,無聲掉淚。
臨虞城
“這些傳言屬實嗎?”修容一臉怒容,瞪著風塵仆仆從帝都趕回來的探子,“楚國朝廷當真下旨,明日要為攝政王舉辦大婚?”
這國難當頭,楚國朝廷在玩什麼?
“帝都全城戒嚴,屬下不敢離得太近,隻能在城外打探消息,”穿著百姓服飾的探子跪在地上,一板一眼的說,“但距附近的百姓所言,此事卻是真的,而且……”
探子抿了下嘴唇,似是有所顧忌。
“而且什麼?說!”修容一掌重重拍在長案上。
“帝都瘋傳,這位攝政王妃乃是我國的後妃,是被攝政王強擄去的。”說完,探子忙匍匐在地上裝死。
“什麼!”修容豁然起身,“永騰後妃?”
難不成是蓉妃娘娘?如此說來,主子仍在帝都?
不會錯了,當日主子孤身離營,且又是去的楚國境內,近日風波不平的唯有帝都,而這突然冒出來的王妃,又與蓉妃失蹤的日子十分吻合,極有可能就是她!
“屬下還打探到,就在數日前的深夜,帝都內曾有大批兵馬出動,似乎是在找尋什麼人,且周遭諸城的百姓,對監國的攝政王頗有微詞,屬下快馬加鞭趕去時,正值邊關戰事傳至,而此次大婚如期舉行,亦讓許多平民對其心生怨恨,且為此事,楚國朝廷還下令,抓了不少人。”探子將打聽的消息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可有聖上的消息?”龍威沉聲問道。
“這,屬下倒是沒能打探到。”探子遺憾的搖搖頭,神色頗有幾分羞愧。
“若皇上就在帝都,斷不會容忍大婚順利進行。”紅娘輕蹙眉頭,推測道,“先前,皇上著人傳信,命我等突襲楚國邊境,又下令將城內百姓羈押,卻不傷及分毫,如今想想,恐怕聖上是想以百姓為人質,逼這位走馬上任的攝政王釋放蓉妃娘娘。”
起初,他們尚且不知此舉的用意,現在結合探子的情報,倒是明白了一二。
“既然如此,皇上為何不回營坐鎮?”龍威一針見血地問道。
“要麼是聖上無法回來,要麼,聖上是想趁亂行事。”紅娘能想出,隻這兩個可能。
“你們留守城中,我這就啟程去帝都。”修容拋下這句話,當即飛身衝出知府府。
“將軍,後方就交給你了。”紅娘緊跟上去。
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龍威無奈地撫了下額頭,餘光瞥見一臉愣怔的探子,歎氣道:“傳令全軍整裝,時刻戒備!”
與此同時,帝都內的傳言愈燃愈烈,也不知是誰將宮中的秘辛泄露出來,滿城百姓接旨,那些被急招入宮的郎中,因醫術拙劣,慘遭攝政王毒手。
據說,活下來的,不足百人,甚至有人宣稱,昨夜親眼目睹有裝滿屍體的木車,從偏門運送出來。
這一下,整個帝都一片嘩然,尤是郎中的家眷,情緒激動地齊聚在宮門前,嚷嚷著要攝政王還他們的家人,要朝廷給他們一個交代。
侍衛在新修建的寢宮出出進進,彙報著宮門處的情況。
黎叔的臉色甚是難看,看了看內殿中,至今仍昏迷不醒的主子,一咬牙,吩咐道:“告訴外邊這些人,他們的親人活得好好的!現正在宮中辦差,待事情了結,自會回去。”
如今,也隻能是拖一時算一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