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麵色慘白的周將軍怒氣衝衝走到房中,怒罵道,“永騰欺人太甚!竟然故意走漏風聲,敗壞王爺威名!現在外邊都傳瘋了,以為咱們隻為了十萬白銀和永騰爭執不下。”
想到士兵從城外打探來的消息,周將軍就一陣火大。
痛罵許久,卻沒聽到半句回應,不由得止了話,轉頭看向楚庭,見他麵色有異,心頭咯噔一下,剛想問,楚庭豁然起身,越過他出門去了。
唐芯正陪著沈濯日在臥房用早膳。
楚庭快步而入,見著二人同桌而食的溫馨場景,心中大痛。
“有事嗎?”唐芯被他盯得有些不安,擱下筷子,“要不要一起吃?”
“不必了。”楚庭幽幽合上眼瞼,喉結動了動,半響,才沙聲道:“師弟,可否借一步說話?”
沈濯日微微擰眉,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好。”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唐芯鬱悶地癟癟嘴,眼睛咕嚕嚕一轉,端著米粥慢吞吞跟了上去。
“一千萬兩,楚國眼下的確拿不出,師弟,便當師兄求你,再退一步吧。”楚庭在後院止步,朝著沈濯日深深拜下。
腰身還未彎下,便被一股勁風托住了身子。
“楚廉……”話並未說完,眼角的餘光輕掃過後方的大樹,沉聲道,“五年,每年兩百萬兩,於年關前,由你親自送往永騰,這是朕最大的讓步!”
千萬白銀足以讓楚國國力大降,縱使是每年僅付兩百萬兩,對楚國亦是一個頗重的負擔,再加上時下愈燃愈烈的民怨,數年內,楚國再無挑釁永騰的資本,兩國邊疆可重歸和平。
楚庭重重吐出一口氣,強笑道:“如此便好。”
雖說永騰做出讓步,但他眉宇間的凝重與憂慮卻未曾減少半分。
“我這就修書,隻待蓋上玉璽,這件事就算了結了。”楚庭略一拱手,轉身回房。
沈濯日敏銳感知到樹後的氣息已然離開,劍眉猛地皺緊。
楚庭剛進門,就有一道身影緊跟著竄進來。
“弟妹?”他驚呼道。
“你有心事哦。”唐芯擱下盛有大半碗米粥的瓷碗,定眼看著他,“不然,我一直跟著你,你不會察覺不到。”
楚庭啞然,麵色很是複雜:“弟妹特意尾隨我,有何要事?”
“唔,”唐芯有些遲疑,“那啥……我剛才偷聽到你們在說那個人。”
雖然冷麵神沒說太多,但他不會無緣無故提起清華的。
“他……”唐芯咬了下嘴唇,糾結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問出口,“你們幹嘛說起他啊?”
“恐怕弟妹得問師弟了,我亦不知師弟緣何會提及四弟。”楚庭歉意地搖搖頭。
“我敢問他麼?”唐芯訕訕摸了兩下鼻子。
楚庭眸色暗了暗,猶豫著,問道:“弟妹對四弟……”
“我對他什麼也沒有!你別瞎說!”唐芯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一下子激動起來,“我就是,就是關心一下而已!怎麼說他對我也挺好的。”
“好麼?”楚庭不期然回想起那日在宮中,她突然衝進門,同他和四弟對持的場景,“我原以為,弟妹是恨著四弟的。”
“那是以前。”唐芯低聲反駁道。
她過去的確很討厭那個人,尤其是知道鄭曦之是他的手下,是他一手掀起了邊關的戰火時,她對他更是深惡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