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唐芯尷尬的輕咳一下,“本宮方才去禦膳房為皇上備置晚膳要用的食材去了,雖然廚房裏宮人不少,可本宮不放心交給他們做,這些東西想必就是那會兒沾到的,也怪本宮,想著離開這麼久,皇上說不定會心急,命人查找本宮的去向,沒太注意就急匆匆趕回來了。”
太醫的腦門上滑下一排黑線,這種事娘娘有必要向他一個外臣解釋嗎?
“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提點本宮,本宮興許不會發現呢。”唐芯牽強地笑笑,不管太醫信不信,調頭就走。
尼瑪!簡直要丟死人了!
一口氣衝進後院,過殿門而不入,三下五除二洗幹淨臉上被濺射到的血珠,再將身上那件染血的衣服換下,換裝完畢,對著鏡子仔細檢查一遍,這才放心大膽地往前殿走去。
偌大的殿宇安靜得叫人不安,唐芯剛踏進門,第六感瘋狂響起警報,邁進的左腿刷地一下收了回來,圓溜溜的眼睛雷達般掃視著整個前殿。
小春呢?為啥連個人都沒有?
“回來了?”一道冷冽似冰的聲線突然從正麵襲來。
這語氣不太對啊,她這會兒調頭來得及麼?
“還不進來!”語氣勃然加重,分外冷硬。
唐芯沒骨氣地抖了抖小心髒,慢吞吞往內殿挪動。
垂落的珠簾靜止不動,透過期間的縫隙,隻見兩個極其眼熟的身影一個正跪在龍塌前不足半米的位置,一個則以標準的立正姿態站在邊上。
唐芯有些傻眼:“公主?小春?”
這是什麼情況?
兩人背對著她,置若罔聞。
唐芯隻好把求解釋的目光轉向端坐在床沿的某位天子。
我去!他的表情為毛這麼口怕!妥妥的黑雲壓頂有木有!貌似好像也許她最近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吧?
“皇上?”唐芯定定神,試探性地呼喚道,人還未挨近呢,殿外就是一陣急促的步伐之聲。
略一偏頭,在看見來人時瞳孔猛烈縮動數下。
次奧!這貨不是查案去了嗎?跑這兒來幹嘛?不會是天牢一日遊的事曝光了吧?
“那啥,其實這事我可以解釋的。”唐芯弱弱啟口,臉上揚起一抹狗腿的笑,說,“不讓人通知你,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也是為你好,你想啊,你這會兒還在病中,得修生養性,不能過度勞心勞……”
“朕問你了嗎?”沈濯日語調微沉,一句話,愣是嚇得唐芯沒膽子發聲了。
不是我方太弱,而是敵方氣勢太強啊。
“舍得進宮了?”黑沉的眸轉向風塵仆仆趕來的沈濯香,話裏含著絲絲譏諷。
“皇兄召見公主,臣弟怎可不來?”沈濯香玩世不恭地回應道,挑開簾子進屋。
見此,唐芯登時拔腳跟上。
“你先出去。”沈濯日冷聲命令道。
“有啥事他們能聽,非得把我支開?”唐芯不樂意了,說好的坦誠相待呢?
“嗯?”極致危險的一個字吐出唇齒,徹底粉碎了唐芯的滿腔怨言。
癟癟嘴:“出去就出去,不要我聽,我還不想聽呢,有什麼了不起的!”
說完,轉身就走,直到走進外殿,依舊沒聽到後方響起的挽留聲。
“你都不留我的?”沒見她生氣了嗎?唐芯刷地一下回過身來,氣勢洶洶地問道。
“出去。”口吻不容置疑。
唐芯頓時火了:“有種你別叫我回來!”
言罷,再不做任何停留甩手走人,踏出門檻時,發泄般一腳踹上殿門。
巨大的聲響在這靜謐的殿中回蕩不絕,沈濯日微微抿唇,眉宇間閃爍過一絲無奈。
“皇兄可有為難你?”沈濯香趁機來到夏允兒身畔,貼著她的耳朵問道。
她剛想伸手把人推開,帝王冷沉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沈濯香。”
被點名的某人麵上一怔,戀戀不舍地抽離開身子,含笑望向帝王:“皇兄今日的精神勁兒看上去倒是比前幾日好了不少啊,果然有佳人作陪,連身子骨也好得快。”
“難為你還惦記著朕。”沈濯日冷笑一聲,“這幾日辛苦你了。”
沈濯香眉眼一沉,這話絕非褒獎,剛想插科打諢糊弄過去,孰料,沈濯日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既要處理朝堂政務,搜剿叛黨餘孽,又要招待楚國來使,難怪朕蘇醒後,少能見到你到跟前走動。”一字一字皆透著風雨欲來的危險信號,寒譚般森冷的眸子漆黑一片,一股無形的勢壓猶如狂風席卷整間屋子。
沈濯香臉上的笑靨漸漸變淡,歎息道:“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