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日老神在在,手指圈住她的鬢發:“夫妻之間,有難同當,有苦共享。”
“誰和你是夫妻了,起開!”唐芯羞得不行,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力一推。
可哪想到,這貨就跟豆腐做的似的,一下子便倒了下去,嚇得她連忙坐起身來,緊張兮兮地揪住他的衣襟:“喂!你沒事……”
“呼啦啦”,珠簾被挑開的聲響同時間響起。
一隻腳已踏入殿中的某王爺,怔怔望著龍塌上女上男下造型的二人,手中搖晃的骨扇猛地一頓:“咳!臣弟來得似乎不是時候?皇兄皇嫂隻管繼續,臣弟去殿外替二位把風。”
原本他在進殿時,聽著皇嫂慌張的聲音,還以為皇兄怎的了呢,竟是沒想到,卻是在白日宣淫。
“我們什麼也沒做!”唐芯如手握油鍋,一股腦翻身下床,小臉羞得脹紅,狠狠剮了眼某一臉無辜的皇帝。
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一個大活人進殿來了,他會不知道?怪不得稍微一用力就被自己推倒,原來全是套路!
沈濯日不以為意,反倒衝她揚眉,直把唐芯氣得險些吐血,緊了緊拳頭,佯裝出一副正直純良的表情,說:“我就是替他檢查下身子,你別想太多,廚房裏還熱著東西呢,我先過去看看,你們慢慢聊。”
話落,不等沈濯香回話,便一溜煙狂奔出殿。
“臣弟打擾了皇兄的好事,還望皇兄見諒。”沈濯香似笑非笑地躬身致歉,“可臣弟也覺得奇怪,這乾清宮裏裏外外,竟無一人站崗,連臣弟來了,都無人通傳,哎,若非如此,臣弟也不會貿然闖進來。”
這話看似是嘀咕,實則卻是在卸鍋,不用想也知道,把守的人定是帝王親自撤去的,而其目的,自然是為了方便偷香。
“羨慕了?”沈濯日斜眼睨著他,語調微涼。
有娘子了不起麼?至於在他心窩上捅刀?沈濯香笑容淡了淡,想到那無心的神女,隻覺一顆心哇涼哇涼的。
“烈女怕纏男。”沈濯日委實見不得他這副失意的神情,出言提點道。
“隻可惜,人家根本不拿臣弟當回事兒啊。”沈濯香苦澀地笑笑,“早知有今日,當初……”
到了嘴邊的懊悔,無聲咽了回去,他重新打起精神,正色道:“先前派往楚國傳信之人,昨日已回京師。”
算算日子,也該回來了。
沈濯日漠然頷首,見他神情有異,遂,問道:“有何不妥?”
“探子雖入過楚宮,卻未能得見楚廉。”說著,他頓了一下,餘光瞄了瞄天子的麵色,繼續道,“更為奇怪的是如今楚國代為監國者,乃是三皇子楚庭,且朝綱穩定,並未聽說近日有何異狀。”
沈濯日麵上飛快掠過一絲意外,楚廉費盡手段方才登上攝政王寶座,如今卻拱手相讓於他人?
“消息可靠麼?”
沈濯香嚴肅點頭:“臣弟派去的乃是心腹之人,萬不會有假。皇兄,這事兒臣弟實在有些看不明白,楚廉自踏入楚國國境,便再未在人前露臉,而他多年來拉攏的朝臣,亦甘願聽命於楚庭,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一個手握大權者,怎會願意將權利送出?
要麼,這楚庭不過是楚廉出於某種目的推出的傀儡;
要麼,楚庭多年來亦是在暗中部署,趁楚廉離宮,身子又抱恙之際,悄無聲息架空了他。
若是第二種……
沈濯香眉目一冷,他們就不得不防啊。
他的思量,沈濯日大抵猜得出一二,沉默半響,才道:“他絕非心術不正之輩,派人嚴密監視楚國,但凡楚國有任何風吹草動,即刻來報。”
“皇兄也懷疑楚廉背後另有謀算?”沈濯香試探性地問道。
“有備方能無患。”
他決不允許楚宮之事,再次發生!
看著天子決絕的姿態,沈濯香心神一凝,當即領命。
“那件事辦得如何?”沈濯日斂去眸中的冷色,緩聲問道。
“禮部那邊已籌備完畢,日子也挑選出了,隻是宮中尚未開始置辦,禮部尚書前兩日還在向臣弟請教,如何能不走漏風聲,備置好一切。”沈濯香咧嘴輕笑,“皇兄,您這回可是給禮部出了個大難題啊。”
沈濯日不以為意,意味深長地開口:“時機到了,朕自會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