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內務院沒有記錄!
唐芯急出了一腦門的汗:“也許……可能……”
“嗯?”語氣徒然加重,黑眸裏好似醞釀著滔天暗潮。
唐芯驀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是我找人重新做出來的,皇貴妃的遺物宮裏人根本找不著,我又怕你會生氣,所以就偷偷幹了這件事。”
說完,她壓根沒勇氣去看他的臉色,一鼓作氣道:“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什麼枯井,全都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說詞,我原本以為能瞞得過你,誰知道……”怨念地看了眼床上淩亂的衣物,“還是被你發現了破綻。”
沈濯日沉默不語。
整個大殿好似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靜得唐芯甚至能清楚聽到自個兒砰砰大響的心跳。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輕輕拉住了他的衣袖:“對不起啦,我承認,這事我做得不對,我有錯,我向你誠心道歉好不好?”
閃亮亮的大眼睛誠懇而忐忑的盯著他:“你別再生悶氣了。”
薄唇微微抿緊,依舊是壓抑的安靜。
“其實吧,”唐芯迅速開啟大腦風暴,“這些衣裳雖然是假冒偽劣的成果,可你看看這質地,這繡工,都是按照宮裏留下來的圖紙精心趕製的,和貴妃娘娘穿戴過的沒什麼太大的出入,真的找尋不到,用這些來聊以慰藉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隻要看著它們,你就會一直記得貴妃娘娘曾經穿著這些衣物時的模樣了。”
一邊說,她還一邊重重點頭,儼然一副這話有理這話靠譜的樣子。
“嗬,”一聲冷笑驚起,嚇得唐芯當即縮頭,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唐芯,連你也學會欺騙朕了。”嗓音略顯低沉,透著一股濃濃的失望。
“我不是!”唐芯登時慌了,張張口剛想解釋,卻被他揮手打斷。
“為何隻字不提?”
望著他黑沉且不帶任何溫度的眼睛,一股委屈感油然而生。
她低垂下腦袋,悶悶地道:“要是提早說了,你會同意嗎?”
“既是清楚,又為何要一意孤行?”沈濯日複又問道,語氣分外冷銳,不容她有半分逃避。
眼眶忍不住紅了,她捏了捏拳頭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還能因為什麼?她為毛要做這種事,他真的猜不到嗎?
雙肩幾不可查地抖動著,沈濯日眼中一刺,別開眼不去看她。
“在你心目中,朕便是如此脆弱之輩?需靠著假物,自欺欺人?”
“我沒那麼想。”唐芯低吼道,抬眸瞪他,“我隻是……”想讓你好受一點!
話還未說出口,就被他幹淨利落地點住了穴道。
“莫要再狡辯了,朕不想聽。”沈濯日漠視掉她不可置信的眼神,緩緩背過身去,朝殿外喝道:“來人。”
重新回到崗位的修容聞言,即刻飛身進殿。
剛入內,她就察覺到了屋中異於尋常的氛圍。
“送蓉妃回房。”沈濯日冷冰冰命令道。
修容心下一驚,看看滿目熱淚的唐芯,再看看榻上、地上隨意丟放的衣物,已猜出了幾分。
“我不走。”唐芯迅速從錯愕狀態裏回神,怒瞪他,咬牙道:“有什麼話咱們不能好好說嗎?非得用這種手段?是,我做錯了,可你好歹聽一聽我的解釋啊。冷戰是不對的!”
“修容。”帝王厲聲一喝。
修容歉意地看了唐芯一眼,而後,閃身逼近她的身前。
已經意識到即將會發生什麼,唐芯每一個細胞都戒備起來:“不許打暈我!”
“娘娘,得罪了。”說罷,她徑直出手,封住唐芯的睡穴。
臥槽!
唐芯爆了聲粗口,意識堪堪支撐了半秒,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暮色四合,京師丞相府後院,一聲驚嚎響徹雲霄。
“我咋會在這裏!?”
“主子,”端著水盆到達門口的小春,忙不迭推門進去。
“連你也在?”這什麼鬼?
唐芯一臉懵逼:“我明明在乾清宮啊。”
昏迷前的記憶如數湧入大腦,她的臉龐不自覺開始扭曲:“是那貨命人把我送回來的?”
這裏是本尊過去的住所,她曾經來過,絕不會認錯。
“所以他說的把我送回房,就是把我趕回家來?”唐芯狠狠磨著牙齒,“不行,我得回去找他。”
她風風火火便欲下地,卻被小春攔住了。
“主子,皇上是不會見您的。”想到天子召見自己時冷沉的麵色,小春不禁語帶哽咽,“皇上說了,要您回府閉門思過,還傳了口諭給老爺,要老爺看著您,不能讓您離開府宅一步。”
“哈?”唐芯完全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