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回村子,或者喀什城?我給你找一處莊院。”
“不,別看這裏是古墳灘,但是,安靜!人們都怕鬼,晚上沒有賊敢來偷東西,哈哈!不用關門,安安穩穩,一覺睡到大天亮!”
“是嗎?您家裏有很多賊感興趣的東西嗎?”
“……也沒啥,賊嘛,啥都偷……”
“恐怕來偷古書吧?”
“沒,洋大人,‘新察合台汗’,那些東西全都送了人,我不是最早給您送過嗎?”
“那是多麼可憐的一點呀!說,剛才那個混血小子到您這裏幹什麼來了?”
“……”
“告訴你,他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你很清楚,在喀什,誰是‘新察合台汗’,我有權利隨時逮捕任何不感興趣的人……”
“‘新察合台汗’,我真的不認識他,他前來要古文書!”
“您給他了?”
“……我不知道你來,就給了他……”
“毛驢子,讓他捷足先登了!——毛驢子,你全給了他?”
“……”
“是不是?”
“我……還能在沙漠裏找著,多的很。”
“我派人去找,你帶路!”
“大人,原來的地方讓雇工給燒了,新的地方,還得慢慢找。”
洛夫狠狠地、用鷹一樣的眼睛瞪一陣阿克亨,然後,換上微笑,說:“以後,我不但購買所有古物,而且,我還想購買你的心——所有尋寶人的心。”
“洋大人,我保證隻同您做古物生意,我喜歡同豪爽的扼國人打交道。以前,我帶普爾熱去過羅布泊,讓他出了名,發了大財。”
“很好,就這樣,親愛的阿克亨,我知道,在喀什,您也算一個響當當的大人物,所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與你合作。”
“什麼事?——可別叫我去殺人或偷東西,我是守法的良民。”
“我怎麼會叫你做那些事情?”
“那要我幹什麼?”
“英國人在東土耳其斯坦土地上跳騰得很凶,一點也不顧及俄國尊嚴,他們絕對不是衝著中國古物,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我要你監視馬繼業和那些打著考察幌子進入沙漠的外國人。隻要你如實告訴他們的所有活動,我會給很多錢作為報酬。”
“真的?給我錢?”
“我可以預先付一些。”
“沒問題,我這人就是講義氣,為朋友做事,兩肋插刀!”
彼德羅夫斯基遞過一包錢,說:“以後,我還有更高的獎賞。如果你有興趣把所有跟馬繼業來往人的情況摸清楚,我就是你的搖錢樹,缺錢花時盡管來,就像秋天摘蘋果、葡萄一樣,好嗎?”
“行,多難的事我都能做得到,馬繼業是我的哥們,進他家門像走親戚一樣。”
“不過,這一切都要秘密進行,就是說,契約隻能我們兩個人知道,”洛夫奸笑著,張開兩臂,說,“否則,錢會像滿樹的麻雀,轟地一聲,全部飛光!”
阿克亨信誓旦旦:“‘新察合台汗’,我保證是喀什第一個守信用的典範!大人,幹脆讓我到你們的洋官府幹事,好不好?那樣不更方便嗎?”
“不行,你是中國人,太顯眼。”
“亞孜是中國人,不也給英國人幹事?我每次去洋府,都受他的窩囊氣。”
“你放心,總有一天,中國花園荒蕪得隻有兔子做窩。”
說完,洛夫走了。
過幾天,阿克亨去中國花園。
馬繼業高興地迎接他:“歡迎尋寶特使阿克亨!是不是又有了出上次那樣的文書?”
“那話兒可不像天上掉的油餅。”
“那麼,我用很高的酬金雇您做向導,發掘古書。”
“……洋大人,您知道,尋寶很困難,古書可不像螞蟻一樣,滿地都是。我們得冒很大風險。”
“正因為如此,我才出高價錢。”
“我不想再回到當駱駝客的日子,還是自由自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