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風流芳 5.
鄭板橋詩書畫當世三絕
那是1748年,在北京城中的清代乾隆皇帝準備出巡山東。濰縣縣令鄭板橋被封為這一次皇帝東巡的“書畫史”,參與籌備乾隆皇帝東巡的準備工作,並且提前布置天子登泰山進行“封禪”的所有事宜。
“書畫史”這是多麼讓人眼紅的官職啊!天下人都知道當朝天子乾隆皇帝酷愛書法,並且在禦書房建立“三希堂”,專門收集天下書帖。
作為“書畫史”的鄭板橋,如果能夠利用這一次皇帝東巡的機會被皇帝相中,那將是一飛衝天出入朝堂的絕好機會。
鄭板橋的想法卻與別人不同,他為官清廉剛正,對老百姓情真性摯,他心中想著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不好高騖遠。既然現在是濰縣知縣,那麼現在就要為濰縣老百姓謀求一方福祉。
鄭板橋提前來到泰山,精心地開始布置乾隆皇帝的行苑。他將自己最擅長的蘭竹石配以詩詞作在紙上,掛在乾隆的行宮之中。
乾隆終於來到行宮,看著眼前鄭板橋的作品大加讚賞,詢問他在濰縣的政績,親口讚揚鄭板橋是一個好的父母官,並且賞賜給鄭板橋一個印有“乾隆柬封書畫
史”印章以示嘉獎。鄭板橋自謂畫竹,多於紙窗粉壁見日光月影的影射狀取得。他曾題道:
吾之竹清俗雅脫乎,書法有行款,竹更要行款,書法有濃淡,竹更要有濃淡,書法有疏密,竹更要有疏密。
他擅寫竹,更將款題於竹石間,以竹之“介於否,堅多節”來表達自我孤高的情操。
鄭板橋體貌書朗,風格勁峭,自稱“四時不謝之蘭,百節長青之竹,萬古不敗之石,千秋不變之人”。清代文學家蔣士銓題畫蘭詩中說:
板橋作畫如寫蘭,波磔奇古形翩翩,板橋寫蘭如作字,秀葉疏花是姿致。
這段話,將“書”與“畫”在鄭板橋作品中的關係真是說得十分透剔極了。琴棋書畫被古代文人雅士視為必修的“四藝”:善琴者通達從容,善棋者籌謀睿智,善書者至情至性,善畫者至善至美。琴棋書畫
趣味高尚,內涵豐富,魅力無窮,是中國人的古典生活藝術。
鄭板橋的詩書畫講究“掀天揭地之文,震驚雷雨之字,嗬神罵鬼之談,無古無今之畫”,作為揚州八怪之一,他就是要不同於古人,不追隨時俗,風格獨創。他的作品有違人們欣賞習慣,人們覺得新奇,也就感到有些“怪”了。
正如鄭板橋自己所說:“下筆別自成一家,長於詩文。在生活上大都曆經坎坷,最後走上了以賣畫為生的道路。”
他雖然賣畫,卻是以畫寄情,
在書畫藝術上有更高的追求,不願流入一般畫工的行列。他的學識、經曆、藝術修養、深厚功力和立意創新的藝術追求,已不同於一般畫工,達至立意新、構圖新、技法新的境界,開創了一代書畫風氣。
鄭板橋是清代官吏、著名的書畫家、文學家。名燮,字克柔。他一生主要客居揚州,是“揚州八怪”之一。他的詩、書、畫均曠世獨立,世稱“三絕”,擅畫蘭、竹、石、鬆、菊等植物,其中畫竹有50餘年,成就最為突出。
鄭板橋的書法綜合草、隸、篆、楷四體,再加入蘭竹筆意,寫來大小不一,歪斜不整,他自稱這種書法的名字叫做“六分半書”。
以宋代著名書法家黃庭堅的筆致來增強文字的氣勢,並以“亂石鋪街、浪裏插篙”形容他的書法變化與立論的依據。
鄭板橋的書法、詩詞與畫是統一結合的一個整體,這三者之間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同時被鄭板橋創作於宣紙之上。他是我國曆史上將詩、書、畫3種藝術形式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的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他的詩、書、畫是一個統一的整體,不能分別對照,否則將會失去鄭板橋作品的靈動性。
清代乾嘉兩朝時期的書法發展,是以帖學、碑學並駕齊驅的局麵為表現特征的。清代政權進入乾隆以後,達至它的鼎盛時期,這是一個內外安定的時代。
乾隆帝在位60年,重視文化事業的建設,組織編纂了多種大型書籍,其中包括數量達78731卷的《四庫全書》;還將內府收藏的名跡,摹勒成堪與《淳化閣帖》媲美的《三希堂法帖》。
此外,乾隆本人擅長書法,尤推重元人趙孟頫。受其影響,清代帖學書法在乾隆中期發展至高潮,湧現出劉墉、梁同書、王文治、翁方綱、永理、鐵保等一批書法名家。此後,帖學書法便漸趨衰落。
關於清代碑學書法發展的脈絡,丁文雋《書法精論》雲:
鄭燮、金農發其機,阮元導其流,鄧石如揚其波,包世臣、康有為助其瀾。
其中鄭燮,即鄭板橋、金農、鄧石如,皆為乾嘉朝人。而代表阮元貶帖尊碑觀點的《南北書派論》、《北碑南帖論》則是一個劃時代的論著,它將以關於書法價值和審美觀念顛倒過來,標誌著碑學理論的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