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合爾汗聽了,說了聲,好!雙腿又一夾馬肚,叫上'犍犍',趕起\"赤豹\",箭一般,向那邊小山頭衝去。
天,漸漸黑下來了。
熱合爾汗爸爸和熱合爾汗兩人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找到,又回到一起。
熱合爾汗爸爸看看茫茫黑野,說:\"天黑了呐,咱們回去吧。太陽就是草原人的眼睛,沒有眼睛,我們什麼也幹不成了嘛。\"
第三天放學。
熱合爾汗一做完功課,就收拾好書包回家。饃饃嶺上那條奇怪的大母狼的嚎哭聲,一直在他耳邊回響。
熱合爾汗想,如果這條大母狼今天仍在那兒嚎哭,一定得叫爸爸想辦法救救它。
熱合爾汗騎著馬,一溜煙往前跑,沒跑一會,就看到了前麵饃饃嶺。
\"赤豹\"仍像前兩天一樣,到了饃饃嶺,堅持不肯再往前走,立住,長嘶起來。像是說,熱合爾汗,今天咱們一定幫幫這隻可憐的大母狼吧!
熱合爾汗知道,\"赤豹\"準是又發現了那條奇怪的大母狼了。他沒有多想,趕快回家,把大母狼的事告訴爸爸。
又是那條大母狼?熱合爾汗爸爸也覺得十分蹊蹺。二話沒說,趁著太陽還沒下山,拿出套馬竿,背上獵槍,又帶了幾支麻醉箭,騎上大白馬,第二次來到饃饃嶺。
那條奇怪的大母狼,仍跟昨天一樣,見到他們,不但不害怕,兩隻前蹄,一跪一抬,向他們哀求起來。
狼雖然沒有人的語言,但能看出來,它在向人們訴說,訴說自己的痛苦和不幸,要求善良的人們救救它!
熱合爾汗爸爸也看出來了,這條大母狼並沒有要攻擊人的惡意。但它畢竟是野狼,有時它會偽裝自己。
熱合爾汗爸爸想弄個究竟,他一手勒住馬,一手拿出支麻醉箭,搭上弓,要向大母狼射去。
熱合爾汗忙問:\"爸爸,你要射死它嗎?\"
\"不,麻醉箭是不會射死它的嘛,再說,哈薩克人不會傷害一隻快生孩子的母狼的。但是,你要知道,任何時候,對付野狼都要有兩手準備知道了嗎?因為狼畢竟是狼嘛,他的本性就是凶殘的呐,不能不防,我必須先給它麻醉。等它完全麻醉了,我要弄個究竟呐,看它到底怎麼了。\"熱合爾汗爸爸說著,\"嗖!\"一箭射出去。
那條奇怪的大母狼,晃了晃身子,就應聲倒在山頭上。
等大母狼完全麻醉後,熱合爾汗爸爸和熱合爾汗跳下馬,一齊向山上跑去。
大母狼靜靜地躺著,鬆垮垮的肚皮,有氣無力地攤在地上。山風吹起它那長長的銀白色的毛,明顯能看出它肚裏的小狼崽在蠕動。但它並沒有死,紅黑色的耳朵,警惕地豎著,小心翼翼地聽著周圍的動靜。圓圓的發紅的眼睛,驚惶失措,看看熱合爾汗,又看看熱合爾汗爸爸,然後,無助地流下痛苦的眼淚。
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麻醉的原因,大母狼身上的肌肉不時在搐動。
熱合爾汗爸爸圍著大母狼看了又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用手去試試大母狼的體溫,想看看它是不是病了。
忽然,大母狼嘴一張,想叫,又沒叫出聲。
熱合爾汗爸爸以為麻醉時間過了,大母狼要發起攻擊,急忙一把將熱合爾汗拉到身後,拔出靴子裏的長刀,對著大母狼。
雙方對峙了好一會,發現大母狼並沒有攻擊的動機,仍靜靜地躺著,痛苦地流著眼淚。
熱合爾汗大膽地又往前走走,往大母狼張開的大紅嘴裏仔細一看,喊道:\"爸爸你看,狼嘴裏咋麼了嘛?\"
熱合爾汗爸爸一聽,連忙蹲下去,發現大母狼張開的紅嘴裏,有一根鋒利的鋼釘,從上齶一直戳到鼻梁外邊。
熱合爾汗爸爸認出來了,那是一根捕獵網上堅硬的鋼釘。說明這條大母狼,已經中過有人設在陷阱裏的夾子,它拚命咬斷夾子才逃脫的。
看樣子,這根鋼釘已經戳進去好幾天了,傷口已經化膿。也就是說,這條大母狼已經好幾天不能進食了,身體十分瘦弱。若不及時拔出這根鋼釘,不但大母狼會餓死,它肚裏的小狼崽也會夭折。
熱合爾汗爸爸和熱合爾汗全明白了,這條大母狼為什麼一看到有人,就張著嘴嚎哭,它希望有好心人能幫它取出這根疼痛的鋼釘,救救它和它的孩子。
熱合爾汗爸爸來不及多想,準備馬上替大母狼取出鋼釘。又一想,不行!這根鋼釘已經叫膿血占死了,就這樣拔出來,一定會流血不止。那樣,不但救不了大母狼,反而會害了它和它的孩子,好心卻會辦了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