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賭氣。“啊,格老子的,剛有飯不吃?”張仁的大嗓門突如其來一吼,走在前麵的哥哥們、姐姐、父母全停下腳步,回身無言緊盯桑蕊,好像是怪她搗亂,破壞了好端端的家庭團圓氛圍。
桑蕊也不膽怯,就是沒吃飽,她忍住委屈,低眉順眼:“吃不慣,我想吃熱幹麵。”“喔,”眾人聽了,均鬆了口氣,張仁母親點點頭說話了 :“是,是,還以為你沒胃口。”
“熱幹麵是早點,晚上沒人吃麵的,你要真餓,買點餅幹充饑。”張仁還想帶家人唱卡拉 OK,這是最時興的事。
“好嘛。”桑蕊萬般無奈接受了,她不過用這個小伎倆引起他們的注意而已,誰讓他們冷落她呢。
晚上,桑蕊纏著張仁趕快辦理結婚登記手續,再不辦理,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沒商量,下一步就是回自己老家,她臉皮還沒厚到挺起大肚子回去,專門遭桑家溝人笑話呢。
“那說好,不舉行婚禮,不給彩禮,婚後一起供房。”張仁順勢提出他的要求,為自己和家裏減輕負擔。桑蕊滿口答應,不答應又能如何?這一切不過是看在肚內的胎兒分上——孩子是無辜的,為了他(她),婚禮、彩禮又算什麼?
半年後,孩子在南國城市的醫院順利出生,不足三月,張仁提出離婚,理由非常充分:孩子非他親生。
這個結果,讓桑蕊幾乎崩潰,她不相信孩子不是張仁的,認為是他為了離婚故意找的借口。
張仁將孩子血型測試結果扔到她麵前,桑蕊不服輸地拿過來,上麵寫明孩子的血型是 A,她瞪大眼不解地在張仁眼前抖動:“這能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文盲,我給你普及下常識。我的血型是O,你的血型是B,孩子的血型是A,按照醫學常識,父母雙方的血型是B、O,孩子的血型不是B,就是O,不可能是第三種血型!”
桑蕊頓覺頭腦一片空白,傻眼了。不可能,不可能呀!她嘶啞地辯解,身子一軟,癱在床上。孩子在床頭睡得安穩,通紅的小臉蛋,眉頭皺得緊緊,像個憂愁滿麵的小老頭,看得桑蕊揪心難過。
“格老子的,你竟敢騙老子,還不老實交代?”張仁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由青轉紫,呼一下,一巴掌扇在桑蕊臉上,腳下將凳子踢翻在地,嘴裏氣咻咻地狂罵不休。
桑蕊一把扯過被子,蓋住頭臉,她害怕,害怕他動粗,縮在床上,瑟瑟發抖,臉頰火辣辣地疼管不了,嚶嚶哭泣。
“哼,不給老子一個交代,饒不了你!”一腳將門踹開,木門炸響,似人挨打的慘叫,張仁的嗓音又粗重又沉悶,不用看,桑蕊也想得到他窮凶極惡的暴君相。
張仁出得門去,沿著馬路奔跑一圈,將胸中惡氣隨汗蒸發,心情漸至歸於平靜,才掏出手機撥號:“在哪裏?今晚我去陪你。”語氣親熱,與前半小時凶神惡煞的竟非同一人。他要約見的女孩是本地一個磨具工廠主的女兒,名叫黃珍珍。
桑蕊懷孕期間,他下鎮區采訪,到磨具廠,遇上剛大學畢業的黃珍珍,這個黃珍珍天真活潑,家境殷實,生就廣東人的苗條身材,黝黑泛黃的皮膚,高顴骨、厚嘴巴,不算普通意義上的漂亮女子,是有廣東特色的靚女。
“仁哥,請飲杯涼茶啦。”她端來一杯涼茶,嘴巴塗蜜地甜甜叫他。張仁許久沒觸碰女人了,黃玲玲的廣東腔,清甜軟糯,張仁禁不住多看她一眼,她卻害羞地躲開了,這欲說還休的女兒情態,逗得張仁心癢難耐。臨走前,工廠主本要開車送他回市區,臨時有事走不開,瞅見女兒正好過來,就把送報社大記者的美差交給她,還囑咐她定要請大記者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