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一行人開車到南國聞名遐邇的威尼斯酒店頂層的V吧,這裏有菲律賓樂隊現場演奏,也是城中俊男美女、名流富商雲集之地。
“喝什麼酒?”吳紅軍領隊,一幫美女穿過人流,來到大露台上的遊泳池邊坐下。高樓眺望,夜景璀璨,海風吹來,愜意非常。
“洋酒啊,人頭馬 XO?軒尼詩?皇家禮炮?”杏子如數家珍報出一串洋酒名,桑蕊暗中咂舌,乖乖,洋酒的價位可不低,又是在這樣的酒吧,無疑引火燒錢。
“你想喝什麼?”吳紅軍不動聲色,挨近詢問抽煙的桑葉。“你的地盤,你做主!”桑葉嫣然一笑,按住他手背,吐出一口縹緲的煙圈。
“那,嗯,就芝華士?酒吧假酒多,我家裏珍藏了一瓶路易十三,味道甘洌,改天我拿出來再喝。”吳紅軍不是見了美女就腿發軟,唯唯諾諾的主,他自有主張,不理邊上杏子的嘟嘴不滿。
叫來兩瓶芝華士,向來用雪碧或紅茶兌飲,吳紅軍統統不要。
喝洋酒,就得純粹,最多倒點依雲的礦泉水,加些其他飲料,會敗壞酒的本味,也糟蹋了酒。付完款,零錢直接不要當小費,美得年輕的侍應生,跑前跑後,老板老板叫得歡,殷勤至極。
安頓完事,他才從隨身的棕色牛皮包裏掏出煙鬥、火柴,舒服地蹺起二郎腿,劃亮火柴,輕含煙鬥,輕呼輕吸,神色愉悅。桑蕊覺得新鮮,第一次見男人抽煙鬥,她腦海裏閃現出散文大家林語堂的一段話:“口含煙鬥者是最合我意的人,這種人較為和藹、較為懇切、較為坦白,又大多善於談天。我總覺得我和這般人能彼此結交相親。”
杏子和梅紅枯坐無趣,雙雙跑進舞池間跳舞去,桑葉偎依在吳紅軍身旁,桑蕊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唯有靜坐。
他獨自嫻熟地抽煙鬥,陷入一個人的樂趣中,像一位正在思考的學者,和當下腆著大肚腩,係著金光耀眼皮帶的暴發戶老板,有著天壤之別。
“你抽什麼牌子的煙鬥呢?”桑葉湊攏他發問,是沒話找話說,也是變相挑逗的前奏。
“登喜路,用地中海的石楠木手工製作。”吳紅軍淡淡地取下煙鬥,擱在腿上,騰出一隻手攬住她的腰,耐心作答。
煙草的味道在三人之間回旋蔓延,桑蕊深深地吸氣,這樣好聞的煙草味,還是頭一次聞到呢,“怎麼有水果的香氣呢?”她難免大驚小怪起來。
“你嗅覺敏銳,眼神澄淨,你有靈氣!這就是有蘋果味。”吳紅軍聞言,欣然鬆開攬住桑葉腰身的手,端起酒杯,嘴上說著半仙的話,向桑蕊敬酒,眼神在暗黑中,明亮依然。
“她呀,屬狗的,哪有好吃的,就到處聞!”桑葉的話酸溜溜地插進來,不經意地使她難堪。桑蕊反駁也不好,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索性不接茬,傻笑著將杯中洋酒滿杯飲下。
“我們跳舞去?”突然,桑葉大膽地坐到他大腿上,雙手托起他臉,玩耍著他胸前的衣扣,像跳鋼管舞的舞娘勾引客人。
桑蕊假裝若無其事,背轉身望著遠方南國的繁盛夜景,一杯洋酒,也讓她臉發燒,心跳加速。她趕緊拿起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灌下肚,緩解這撩人心弦的酒意。
“好,我們進去跳舞?”吳紅軍將桑葉緊緊抱入懷,拉起她手說。
“不,就在這兒跳,裏麵人多,味道好雜。”桑葉噘嘴不去,她反客為主,牽住他的手走到無人的露台邊,身體倚靠在欄杆上,身軀隨著音樂的節奏扭動著。她身材嬌小,肉感十足,苗條玲瓏,像體態輕盈的獵豹,喝了酒的臉色微紅,眼神加倍迷離,卷發不時飄散下來。夜色之下,露台之上,桑蕊的嘴張成O型,她癡迷地觀望著陶醉在音樂中的桑葉,她真是精靈一般迷惑人的女人,哪裏會是以前在田裏勤力勞作的農村女孩?
吳紅軍也忍不了她如此風情的舞姿,他向前摟住她,貼著麵,兩人如纏繞在一起的藤蔓,誰也離不開誰,腿挨腿,臉對臉,胸擠胸。
旁邊有此起彼伏的口哨聲響起,為他們精彩的表演助興。
桑蕊看得落淚,為自己,她想到自己的情感,想到經曆過的男人們,何曾,何曾如此歡愛?
她追尋真摯的愛情,幸福的婚姻,為此,不肯摻假半分,更不願為了金錢隨意與男人上床,可她如此堅持,命運又給予了她什麼?
一段婚姻,她和張仁的短命婚姻,讓她得到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兒,還遭受了不可言說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