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也不可能這麼湊巧,都忘記帶電話出門呀,難不成,兩人在一起?桑蕊天馬行空猜想著,一時心亂如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接呀,接電話呀!桑蕊不放棄,連續撥打桑葉的號碼,通了,就是無人接聽,她沮喪極了,一個人拖著沉重的步伐返家。

睡到半夜,桑蕊被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驚醒,她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台燈,是桑葉的電話,她剛接起來就抱怨:“晚上幹啥子不接電話……”話還沒說完,“桑蕊,大事不好,莊嘉德下午正開會,就被人帶走談話了。”桑葉猛然打斷她,她的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驚慌失措。

“怎麼會?”桑蕊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戰,把瞌睡蟲全嚇跑了。

“我也是才得知,晚上我出去做美容,忘記帶電話,又去吃夜宵,回到家,就有人告訴我這事,還僅限幾個要好朋友知道呢。不過,莊嘉德工作的銀行全炸鍋了,你想想,剛在台上講完話,走出兩位便衣,眾目睽睽下帶走,這回,莊老大的臉丟大了。”桑葉嘖嘖哀歎著,惋惜她心目中的英雄,真爺們兒遭此一劫。

“究竟是犯啥子錯了?”桑蕊努力吞咽著口水,撫摸著怦怦亂跳的小心髒,太快了,她回想起黃小薔豔麗的模樣,不敢想象,這麼快,她就說到做到。

“好像是經濟案,他負責的這間支行卷入一樁高息貸款收不回來的土地項目,老板卷款外逃。”桑葉恢複平靜,不再一驚一乍了。

“不是男女關係的作風問題?”太令人意外了,桑蕊不禁訝然。

“照你這麼講,他不是因為女人問題被逮住?”桑蕊心中的石頭才落下地,好險,好險。她捂住胸口,暗暗鬆氣。

“他多情又花心,你又不是沒聽說過。他坐在行長的位置上,多少女人為了各自的目的,主動投懷送抱,不算事。唉,不過,他也倒黴,碰上個女人偏偏不圖他的錢,就為他的人。這女人也犯賤了,不懂規矩!哪有不要男人的錢的?神經錯亂了!”桑葉的口吻,比真正的男人還硬氣。

“不會吧?我以為他是高品位的男人,不可能是隻要數量不要質量吧?”桑蕊小心謹慎地試探她的口風。

“哈哈哈,桑蕊,你好天真,你還這麼天真,你才搞笑呢,莊嘉德是爺們兒不假,他花心濫情也是真,你信不信,我身邊好多個姐妹,都和他上過床,你不知道吧?她們都以為我和莊嘉德關係好,個個和他上床了,還跑來告訴我,想在我麵前炫耀她們的魅力。我才不在乎呢,她們這幫傻女人!男人嘛,不就是我的工具,我的提款機,我想用就要,不想用,滾一邊去!”桑葉的語氣狂妄自大,桑蕊聽得步步驚心。

“說不定,你也和他在一起過了,你不好意思告訴我唄,對不對?”桑葉冷不丁撂出一句來,語氣是九成把握的篤定。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桑蕊聽得魂飛魄散,她連連保證,矢口否認。

“即使有,也沒什麼大不了。”桑蕊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出聲,她太熟悉桑葉了,這,不過是她的一個伎倆,打死也不能承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桑蕊腦海裏湧現出鄉下牆上刷的標語。是坦白從嚴,還是抗拒從寬?她顛倒不清了。

“不過,你沒有呢,算你走運,我估計,這次,莊老大翻不了身。和他好過的女人,也倒黴,啥也撈不著。”桑葉的語氣有幸災樂禍的慶幸。

“是啊,我不能相信,他那樣值得人敬重的男人,怎麼也……”桑蕊說不下去了,哽咽著。——生活的真相如此殘酷,讓人難以接受。

“是你太不懂男人,我早說過,男人的本性都是喜新厭舊,我看一本書上也寫道,他們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見到哪個女人,身體有欲望,就想立馬要她,不管她是娼妓,還是冰清玉潔的處女,這和愛不愛本身毫無關係。”

桑蕊微微點頭,真相雖不可愛,但她還是憧憬紅塵濁世有這樣獨特的男人,值得她這般女子為之相守的英雄。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樣吧?如果,人人都任性所為,沒有自製力,放任欲望,豈不亂套了?我覺得,還是有遵守道德準則約束的男性,他們,可能為數不多。”

長籲一口氣,桑蕊的心、桑蕊的情回落到平實,蘇東坡所言,文章之事,絢爛之極歸於平淡,生活的節奏,不也如是?

“應該有,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嘛。唉,女人就不同,女人講感覺,就像你,沒感覺,不來電的男人,再有錢,地位再高,對你也沒吸引力,是不是?”桑葉的深夜來電,又將兩人的友誼拉到從前,從前的老生常談。

桑蕊莞爾一笑,這就是她念念不忘桑葉的可愛之處,她懂她,她也需要她的聆聽。桑葉曾多次重複,她的真實性情,隻能在桑蕊麵前肆意宣泄,她說粗話,她行為粗鄙,她無拘無束,她不過腦衝口而出。而這一切,她是不可能在男人麵前,在飯局、聚會場合上表現出來,她不也在控製?不也在收斂?不也在偽裝?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為了樹立自己在他人眼中高貴、美好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