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五幅畫都賣出去了，可夏霽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歐暘刷了卡結完賬，看著賬單上幾千塊的消費，看了夏霽一眼，不是夏霽貶低自己，那眼神怎麼看都挺嫌棄的。
好尷尬啊。
但夏霽還是說了聲：“謝謝。”
“不用，”歐暘食指中指夾著賬單遞給她，“給你。”
“給我幹嘛？”賬單什麼的，不用留底嗎？
“上麵有價錢，五幅畫的價錢，你難道不該每天看一看，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裏嗎？”
“……”雖然我知道自己金錢的差距，但也不要這麼明目張膽理所當然的說出來啊，她梗著脖子說道，“錢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尤其是油畫。”
“哦，”歐暘說，“也對，錢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尤其在油畫裏，恐怕畫者的名字才是，對吧。”
“啊啊啊學長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可閉嘴吧！！！“
夏霽終於忍無可忍了，大叫著抓狂的模樣讓歐暘先是一愣，隨後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真沒用，這樣就受不了了，既然想畫，就不要怕被比較，不然你掛在那裏幹嘛。”
歐暘拿起筆在賬單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塞進夏霽手裏：“希望下次我來買畫的時候，你的價格會有所提升，當然，不單單是價錢上的，你懂的。”
夏霽看著賬單，在持卡人簽名上是歐暘的草體，上麵寫著：加油，小學妹
心中一陣暖流湧過，夏霽壓下一陣鼻酸，抬頭喃喃道：“學長……”
“行了，幫我把畫搬到車上。”
“好的好的。”
王瑞和夏霽把那五幅畫包好，夏霽像撫摸心愛的寶貝一樣，小心翼翼的將畫放在了歐暘的後備箱：“學長，這些畫……”
“是我的了。”
夏霽太陽穴有點跳：“我知道是你的了，我是說，這些畫，如果……不喜歡的話……”
“不喜歡我買了幹嘛？我有病？”
“怎麼可能。”才怪。沒病一下買副，雖然我很感動，不，是很激動。
歐暘有些不耐煩：“放心吧，就算不符合我家的整體裝飾，但也會小心對待，不會隨便處理的。”
“……”早知道就不說了，聽完回答好心塞，但是，“我知道學長會小心的，因為，學長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歐暘愣愣的看著夏霽，夏霽抿著嘴笑，瞬間，就有那麼一點不自在，他眼神閃爍，但依舊端著學長加壕二代的架子說：“既然畫我都買完了，你記得再畫幾幅，當然，不要覺得能賣出去就畫的不用心，還有，要是遇到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記住沒？”
“嗯嗯，記住了。”夏霽點頭。
“微信可以視頻通話，會不會？”
“嗯嗯，會，”等點完頭，夏霽忙問，“視頻通話啊，“多不好意思啊，“其實，不用視頻，語音就可以。”她害羞的說。
“怎麼？你不願意？還是說你嫌麻煩？”
夏霽看歐暘不高興了，忙解釋：“沒有沒有，我是怕會麻煩學長。”
“就是浪費一點流量，有什麼麻煩的，”歐暘審視著她，“你流量有多少？”
“夠的夠的，真的夠，學長你趕快走吧，今天真的謝謝你了。”
歐暘嗯了一聲，夏霽突然走近了兩步，小聲說：“學長，你今天超帥！”說完話她快步退後然後揮了揮手：“謝謝學長，學長再見。”
直到夏霽回到店裏，歐暘都在發愣，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剛才，沒臉紅吧。
不然，好丟人。
這個夏霽，突然間瞎說什麼大實話。
重新回到畫廊的夏霽，把學長給她的那張賬單小心收好，王瑞將挑選其他的油畫掛在牆麵上空出來的位置，看見夏霽的動作，他失笑：“你的學長人還真不錯。”
“是呢，”夏霽點頭，“雖然有時候說出來的話挺難形容的，但他真的心很好。”
“這是不是你們年輕人常說的，心口不一，口嫌體正直？”
“王叔叔你還真時髦。”
“要與時俱進嘛，”王瑞說，“剛才我還擔心你會拒絕把畫賣給他。”
“是有一秒的掙紮，”夏霽用手指比劃了一下，“但是，我窮啊，缺錢呐，我決定，以後每個月……不，每個季度，都畫一幅畫送給學長。”
王瑞打趣道：“是作為補償嗎？”
“啊，王叔，你是覺得我畫的很爛嗎！”
王瑞擺擺手：“逗你的，”他看著屋裏的畫，整個人瞬間安靜了下來，“要堅持畫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耐得住寂寞，要忍受別人的批評，當他們讚美你，要學會平靜，人在往上前行的時候，往往都會盯著上麵看，而忽略走過的路，小夏，剛才我也跟他說過，你的繪畫裏，有一種韌勁，但同時又會讓人覺得寧靜，很矛盾，但其實並不矛盾，寧靜的是你本身繪畫的心，而人生難的，就是不浮躁，而更難的，是對麵外來的壓力，不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