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嗎?”
葉司嶼張嘴,江措聽不清人在說什麼,彎下腰湊到他的嘴邊,他聽到小孩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老師,你會和我一直在一起嗎?”
江措怔了怔,和目光尤其認真的小孩兒對視,按理說,這種時候,甜言蜜語怎麼奏效怎麼來,但現在,江措就突然說不出口了。
他笑了笑,親了親人從眼角滑落的眼淚,卻沒有回答。
江措脫下耳機,無奈的拿起話筒:
“側燈再暗一點,演員臉上光太強了,不是…張帆,你過去調燈。”
張帆暗自做了個大禍臨頭的表情,趕緊跑過去從燈光手裏接過調試器,江措瞥了眼旁邊想偷偷溜走的副導,聲音冰冷的把人叫住:
“燈光誰找的?”
那位研一師兄停了步子,一臉的訕笑:
“那個,他自己毛遂自薦的,說自己帶燈,還便宜,我就……”
江措皺了皺眉:
“下午六點之前重新找個,我記得我們燈光的預算是十萬,我可以再往裏貼錢,這幾天因為這個便宜燈光耽誤了多久的拍攝你算過沒?”
研一師兄連連點頭,趕緊邊遛邊掏出手機。
燈光暫時由江措的師弟張帆代替,好歹拍攝進度上來了點。
上午的戲拍完,江措從椅子上起身,拍了拍掌:
“好,大家先吃飯吧,下午一點開拍,各位別遲到。”
現場工作人員們分分卸了手裏的活,去臨時搭的餐棚拿飯,江措去了後期那裏看上午拍的成果,前麵兩場戲剪好之後他眉頭微皺,指了指那兩條帶子:
“這倆刪了,明天重拍。”
兩個剪輯互相對視一眼,點頭,當著江措的麵把那兩條刪了。
江措走出去,有個場務拿了他的飯來給他,他接過飯說了聲謝謝,坐回顯示器前邊吃邊看下午要拍的三場戲。
“師兄。”
邊上有個陌生的聲音,江措轉頭,是一張熟悉並且讓江措想翻白眼的臉,這幾天的燈光。
那男生長得挺白,個子不矮,染個最近很流行的奶奶灰,眼裏帶著歉意看著江措,江措夾了筷青菜塞嘴裏:
“錢結了嗎?”
黃璽難堪的抿嘴,他是喜歡江措,才爭著來他們劇組當燈光的,因為和副導是老鄉,自己又是舞美專業,所以卯足了勁想靠近江措。
“嗯,結了。”
江措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那意思大概是,那你還不走?黃璽歎了口氣:
“師兄,這兩天真的不好意思。”
江措放下筷子:
“你多大啊?”
“大一。”
江措翻了個白眼,心想副導真是腦子進水了,找個大一的來當他們組的燈光,特別是燈光這種不靠天賦異稟而靠勤奮的活。
“大一的先好好學習吧,還不到混組的時候。”
黃璽咽了口口水:
“師兄,我…我其實…”
江措笑了笑:
“別說了,沒興趣聽。”
他大概知道這小孩兒要說什麼,一看就是個gay,如果長得不錯江措還能考慮考慮,這種一抓一大把的清秀,江措還真沒興趣。
黃璽紅著臉撇著嘴走了,江措掏出手機,微信裏是一個多月沒見到小孩兒發來的信息:
“老師,這周你來上課嗎?”
江措打了個不來,順便給人拍了個片場的照片發了過去:
“大概還得拍一個多月。”
葉司嶼的信息是一個多小時前發來的,這時候估計在午休,所以沒看到江措的回複。
那天做完後葉司嶼還是發燒了,人媽媽周日在家,所以小孩兒周日必須回家,江措把走路一瘸一瘸的人送回家,小孩兒堅持自己走不讓抱的樣子挺戳江措心的,後來在家掛水,請了兩天假,江措的團隊顧問周三來京,晚上就走,江措隻能周二晚上就離開了朗州。
沒跟葉司嶼講,等小孩兒周三來上課的時候,發現江措已經不在了。
這一個多月,兩人就靠微信或者電話聯係,葉司嶼要上學,江措拍戲的時候又不能分心,所以大部分時候還是像現在這樣,隔著幾個小時聊天。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