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江措又夢囈一聲,隱隱約約聽到他喊的是“司嶼”,葉司嶼抿了抿嘴,拿著手機站了起來,放到了床頭櫃上,去洗手間用毛巾沾熱水給江措擦身體。
等給江措擦完又蓋上被子,葉司嶼發現天色已經有些泛白了,江措回來的時候靠近四點,所以現在天要亮了也正常。
等葉司嶼把一切忙完,走到床邊想躺下的時候又看了眼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撇開目光,拿了枕頭邊的台詞本下了樓。
江措醒來的時候因為宿醉頭很疼,酒精似乎侵入了他四肢百骸,在骨頭縫裏也慢慢遊走,讓整個身體都有絲絲的疼。
昨晚是他們畢業大戲劇組邀請投資商吃飯,帶了幾個演員和劇組主創人員,昨天之前投資本來是一百萬,喝完一頓酒再色誘了一下那個四十出頭的女老板,最後拍板再追加兩百萬。
江措是全場喝的最多的,投資方那邊誰來進酒他都喝,他一個人進了女老板五整杯,給足了投資方麵子。
江措從上大學開始就積極參與有獎金的比賽,從微電影到攝影大賽,到之後混劇組從副導演開始做導演,沒怎麼用過家裏的錢,但自己賺的終究不夠,要拍大投資的戲還是得找投資商。
《獨行》是一個成名編劇拿著本子來找他拍的,說是之前看過他導的一部微電影,很欣賞他。錢都是那個編劇投的,如果得獎了導演的分紅不會少。
畢業大戲算是江措拉的第一個大投資,即使比起那些大製作還是便宜了許多,但這是江措真正想要付諸心血的東西。
江措的車是自己買的,房子是他爸的,但從高中的時候他爸開始環遊世界,房子就一直空著,後來江措就從家裏搬了出來,一直住在這裏。
江措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回了會兒神,才勉強爬了起來,身上幹燥清爽,酒味很輕,大概是葉司嶼幫他清理過了。
葉司嶼在樓下輕聲讀台詞,不仔細聽是聽不到的,江措想下樓,眼神一撇就撇到床頭櫃上屏幕似乎裂開了的手機,他拿起來,不知道是沒電了還是壞了,心想喝醉真容易誤事。
他拿了手機下樓,葉司嶼還站在那個花瓶前,抓住的看著台詞本,似乎在為某一句台詞的讀法而糾結。
江措從後麵擁住他,葉司嶼一驚,隻一秒就放鬆下來,他轉過身:
“老師你醒了。”
江措點頭,把人抱緊了,喉嚨還啞著:
“昨晚嚇到了吧?”
葉司嶼稍稍抬起頭,抿了下嘴,看著江措眼裏仍然充斥著紅血絲,把人推開了:
“老師我煮了牛奶湯,你過來喝。”
葉司嶼五點下來之後就查手機什麼東西可以醒酒,有很多種湯,但家裏原料不足,他隻能做了牛奶湯。
江措看人把湯從鍋裏舀出來,端到桌上一臉認真:
“這個湯醒酒,喝了會好受一點。”
江措眉梢動了下,沒說話,走過去一口一口喝著湯,葉司嶼站在邊上看著江措,又看了看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機,抿了下嘴:
“老師,昨天你的手機......”
江措放下勺子,拿起手機看了看:
“手機我摔的吧,喝醉了腦子不清楚,嚇到你了?”
他看著葉司嶼,葉司嶼眼裏帶著欲言又止,滿懷心事的看著江措,江措拉過人坐在自己邊上,眼裏雖然血絲重重卻帶著清明,牛奶湯把胃暖熱了,很舒服。他看著葉司嶼的眼睛:
“怎麼了?”
葉司嶼心一橫,打算實話實說,他臉上有些不確定,看著江措道:
“老師,昨天你把手機摔了,但還能接消息,我去撿的時候,看到有人給你發消息。”
江措眨了下眼,心裏有了估測,卻還是問:
“誰?”
葉司嶼搖搖頭:
“沒有名字,隻有姓。”
江措問:
“卞?”
葉司嶼點頭,然後咬著嘴不說話了,江措湊過去親人,嘴上還有些奶味,他把葉司嶼的嘴唇放在嘴巴裏吮吸逗弄,直到葉司嶼的唇上也帶上奶味。
“我大概知道了,把你的手機給我。”
葉司嶼臉還紅著,怔怔的掏出手機遞給江措,江措搗鼓了幾下,登上自己的微信,點開京大的那個男生的頁麵,舉到葉司嶼麵前:
“這個對嗎?”
葉司嶼點頭,江措當著葉司嶼的麵把那人的微信刪掉了,放下手機後他抱住葉司嶼:
“他是我們畢業大戲的演員,但不是主角,我會選備用,還生氣嗎?”
江措大概能猜到葉司嶼看到了些什麼內容,那個男生行事大膽奔放,昨晚江措上廁所的時候就跟了進去,隻不過江措那時候忙著出去應酬,沒有理會他的勾引。
平時的江措遇到這個的人大概都會有一晚上的露水情緣,但今天早上看到小孩兒乖乖給自己煮醒酒湯,遇到那些事的委屈也自己忍著,就突然覺得沒必要了,這樣的人和葉司嶼,他肯定選葉司嶼,他確實喜歡新鮮感,但也不會為了隨便一個人辜負小孩兒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