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旗閉上眼,吻住了葉司嶼的嘴唇。
隻是簡單唇與唇的相貼,葉司嶼的嘴唇很軟,很有彈性,觸感像是加了溫的果凍,安旗睜開眼,咫尺距離的打量著葉司嶼。
他張開嘴唇,小心翼翼的探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葉司嶼的嘴唇,葉司嶼的上唇被舌尖挑得動了一下,他似乎能感覺到葉司嶼嘴唇裏的濕意了,那種裹挾著溫暖水汽的誘惑,讓安旗想狠狠撬開葉司嶼的嘴巴。
他魔怔般的伸出另一隻手,抱住葉司嶼的身體,嘴唇壓得更緊,舌尖在葉司嶼嘴唇上逡巡。
“安旗?”
葉司嶼被吻著,所以發出的聲音不清晰,他隻是輕輕睜開眼,眼神還帶著懵,裹著驚訝。
這一聲喚把安旗完全拉回現實,他忽然陷入冰冷,從葉司嶼身上飛快下來,躺在離得很遠的另一個枕頭上。
他的心跳飛快,不敢轉頭去看,他無法想象自己都做了些什麼,直到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微微轉頭,旁邊的人卻早已又陷入夢鄉。
安旗緊緊閉上眼睛,不多時,眼角似乎有水光劃過,他用力抿緊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他喜歡,可是他又害怕,他心疼,可是他沒辦法。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人生中第一次遇到這樣讓自己難過而無力的事,心像漏風的風箱,被十二月的寒風吹得刺骨而寒冷。
安旗的指尖有些顫抖,下一秒,他怔住了,他躺著有些不敢動,剛剛推開的時候他忘記把人的手放開,此時此刻,他感覺到自己握著的那隻手,似乎微微用力的,在回握自己。
安旗不敢去看了,他別過頭,眼底憋著一道深深的紅色,就這樣拉著手,閉上了眼睛。
葉司嶼醒來的時候安旗已經起了,他起來洗漱之後去客廳,早餐已經準備好,安旗在廚房熱牛奶,安旗眼睛有點紅,看起來昨晚沒有睡好,葉司嶼走過去抱歉的笑:
“是不是我睡覺野蠻?”
安旗看著他搖頭,把熱牛奶遞給葉司嶼,聲音有些啞:
“去吃早餐吧。”
葉司嶼點點頭,和安旗一起到餐桌邊坐下。
凡教授已經去學校了,隻有兩個人在餐桌上無聲的吃著早餐,安旗喝了口粥,看了眼葉司嶼:
“我幫你拿東西,送你上車。”
葉司嶼抬頭看他:
“好,謝謝安旗。”
安旗抿嘴笑了一下,忽然碟子裏多了個荷包蛋,安旗抬頭看著葉司嶼,葉司嶼衝他笑:
“我吃多了坐車容易暈,這個蛋給你吃。”
安旗點了下頭,夾過荷包蛋就塞嘴裏了。
樓下就有很多出租車來來往往,安旗提著葉司嶼的行李,葉司嶼手裏就一根拐杖,站著的時候人靠在安旗身上,用不到拐杖。
安旗招了輛出租車,他先把葉司嶼的東西放進去,再想把葉司嶼扶進去,葉司嶼卻按著車門說了句等等。
安旗疑惑的看著他,以為他有什麼東西忘帶了,葉司嶼卻先把拐杖扔車裏了,單腳站著抬頭盯著安旗,聲音像平常一樣,仔細聽卻裹著些抖:
“安旗,抱抱我吧。”
安旗愣了一下,他的手像是有千斤重,抬不起來,葉司嶼噘了下嘴,張開手臂兀自抱住了安旗,他抬頭恰好夠到安旗的耳朵,聲音聽在安旗耳朵裏像在說悄悄話,他說:
“安旗,謝謝你啊。”
安旗頓了一下,還是張開雙手,緊緊抱住了眼前的人,他聲音聽著有些哭腔,沉沉的在葉司嶼耳畔響起:
“我不要你謝謝。”
葉司嶼鼻子有些酸,他抬頭看安旗,眼底一片紅色,甚至還夾著水光,安旗再也不藏著情緒了,眼神專注而深情的盯著葉司嶼: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的。”
語氣帶著小孩兒的倔強和無理,卻單薄的讓人心疼。
葉司嶼眨了兩下眼睛,隻是用力控製住自己的淚腺,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安旗,把我抱進去吧。”
安旗垂下眼,嗯了一聲,然後橫抱住葉司嶼,把他放到座位上,放開的時候他被葉司嶼扯了一下袖子,接著側臉似乎被兩片薄薄的東西碰到了。
葉司嶼鬆開他的袖子,安旗退出出租車,幫忙關上門,怔怔的看著玻璃裏朝他笑的葉司嶼,出租車開動,他像個路標一樣站在路邊,半晌,兩行眼淚從安旗眼裏滑落,他蹲下來抱住自己的頭,像個沒得到玩具的小孩一樣在路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