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魏氏是漢家大儒魏林誌的長女,那魏家是書香門第,前朝時還出過狀元呢。像這樣的家庭教出來的女兒應該恐怕要比前朝公主還要注重禮儀吧。可是這位?說不出的奇怪,說她不重視禮儀吧,她又處處較真,調教小丫鬟那是一個門清,你說她注重禮儀吧,吃飯時又不許別人在旁邊侍候。後來派去的暗衛回報,說她自己一個人在飯桌上吃的是風卷殘雲,毫無儀態。
總之,拓跋菀每次見到她都有說不出的別扭。看來。真的值得懷疑。本來隻是懷疑她背後有股勢力,現在看來連她這個身份都是值得懷疑的。
福澤院的小佛堂裏一片煙霧繚繞,魏氏坐在紅木椅子上半眯著眼睛低聲道:“黑羽。”
一個黑過閃過,轉眼人已經跪到她麵前,“是,老太妃。”
魏氏睜開眼:“你的功夫精進了許多。”
“屬下日夜練習,不敢耽擱,唯恐關鍵時刻幫不上主子。”
魏氏又道:“好,拓跋菀那邊千萬不可放鬆,如我所料不差,她和皇宮那位關係匪淺,她對我們的事情知道些什麼還真不好說。”
黑羽抬頭道:“老太妃的意思是……”做了個殺的手勢。
魏氏冷哼一聲:“她必須死,不過一定要找到好的機會,留心些。”
“是,我會讓手下留意她的任何動向,隻要機會成熟,便叫她身首異處!”黑羽說道。
“你辦事,我放心。魔教那邊的風向也要隨時知道。”
黑羽道:“這個自然,我們埋的暗樁,就是幹這個的,您放心。”
魏氏把目光移向那莊重悲憫的佛像,一絲詭異的微笑浮現在嘴角。一念成魔,一年成佛是嗎?若變成魔鬼可以拿到想要的東西,變成魔鬼又如何?
翌日,皇城一片祥和喜氣。
一輛輛華麗的馬車,駛入皇宮。
拓跋菀一襲淡紅色廣袖宮裝,腰間用金絲軟鹿皮革束起,鬢發不高不矮,隻插了一個珊瑚蝴蝶簪子,簡單不落俗氣。
此時拓跋菀正和幾個貴婦寒暄著。
宰相夫人韓氏笑道:“公主就是公主,這通身的打扮簡單利落,可就是說不出的好看。”另外一身形較大的貴婦說話更為直爽道:“就是,就是,一點也不像生過孩子的女人,倒像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引得眾人連連發笑。這個婦人是鎮守邊關成將軍的妻子,常年在邊關,最近才來進京述職。
拓跋菀也是一笑,道:“各位夫人說笑了,我這可不是天生的。”
有人問道:“公主可是有秘方不成?”
成氏也連忙問,這些年跟著丈夫在邊關吹冷風,看起來早就比一般年紀的人老上幾分,特別是看著年輕漂亮的小妾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拓跋菀也不藏私,隻是告訴幾個人有空閑文王府取就好。
眾人大喜,看人家這水嫩水嫩的模樣,當真羨慕。又有人暗自惋惜,這樣一個神仙似的人物,竟配給了那樣一個妻妾成群的人。一時又覺得這世界還是公平的。
大殿裏正喧嘩著,突然一太監尖尖的嗓音傳來:“請諸位入席!”
拓跋入關以來,受到儒家思想的熏陶,越發的注重禮儀了。男女不同席,對望而坐。
文王瞧見拓跋菀在一眾貴婦還有嬪妃之中,都顯得很出挑。再看看身旁的人豔羨的目光,心裏不覺暗暗得意。這樣貌美的娘子還不是在我手裏?
“太後娘娘駕到!”隻見一頭戴碎玉南珠龍頭簪,身著黃白色簡易朝服的中年美婦,由胡公公攙扶著,從側殿不緊不慢的走進來。
眾人趕緊跪拜,“太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太後長袖一抬,笑道:“平身免禮。”
眾人又道:“謝太後!”各自入席坐定。
拓跋餘的貼身大內侍寧公公從外麵匆匆走進來,跪拜道:“給太後娘娘請安!”
“免禮。”
寧公公謙卑笑道:“是陛下讓奴才來給太後娘娘傳個信兒,陛下本要馬上過來,誰想有些棘手的政務要處理。讓您先開席,陛下隨後就到。”
太後亦笑道:“皇帝以國事為重,我這個做母後的自然高興地很。你先回去,告訴皇帝,夜深路長,不必著急,心意到了就好。”
寧公公道了聲是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