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園。
項天涯道:“天霖,怎麼樣?”
天霖眉心緊蹙,片刻方道:“我說不好,但是齊君竹身體裏的確有不尋常。”
項天涯徐徐道:“連你都說不尋常了,那就她更不簡單了,你可不可以根據這個不尋常推測到什麼線索?”
“時間太短了,我一直記得你的囑咐,不然我就是把她綁起來,我也要探個究竟。”說到這,天霖的眼裏滿滿的都是遺憾。
項天涯歎了口氣道:“早知道就多下點藥就好了!”轉頭瞪了項佐行一眼:“都怪這個心軟的家夥!”
項佐行大窘,結巴巴道:“我那不是怕、怕過分了,真把她的臉給毀了,就算她做錯了事,那也不能這麼懲罰她吧。太狠了。”
項天涯指著項佐行大聲道:“師弟你趕緊把他給我毒死算了,看著他那熊樣我就來氣!”
天霖哈哈笑了起來,拍著桌子道:“我要是真把他毒死了,你還不得一掌拍死我啊!”誰都能看的出來,這倆人的感情很深,即使項佐行有萬般不好,項天涯也不會真的惱了他,就像普通的父親一樣,自家的孩子就算再不中用,還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項佐行嘿嘿一笑,道:“我去瞅瞅展顏,你們聊著啊。”今天閨女可遭罪了,他可心疼的要命,趕緊去看看她才是正事。
項天涯有些好笑地看著項佐行逃也似的背影,心裏直感歎:這個傻小子,真是拿他沒有辦法。旋即收回目光,對天霖道:“你怎麼樣才能得出結論?”
天霖道:“望聞問切我已然做過了,以我的藝術還是沒法子確定的話,那就隻有取血辨認了。”
項天涯沉吟片刻,眸色黝黯道:“這個我來想辦法。她這病還要養段時間,中間除了什麼變故也是有可能的。”
天霖淺淺一笑:“師兄說的對。”
自從展顏被罰去了悔過室,整個禦風門都在傳著,這個項佐行的得意門生徹已經了寵,以後還不一定怎麼樣呢。
被大家同情的展顏同誌,正無比愜意的翹著二郎腿,躺在蒲團上,嘴裏不時的吐出雞骨頭。
洛依依在一邊神色尷尬,欲言又止。
展顏又吐出一根骨頭,騰出嘴來:“依依姐,你想說什麼就說唄,憋著不難受嗎?”
洛依依說話的聲音像隻小貓似的:“咱們這是在悔過室,你這樣不太好吧。而且後堂就是曆代前輩的牌位供奉在那裏,我有點害怕……”
“怎麼,你是害怕?的鬼魂來報複咱們?你也想太多了吧。咱禦風門的前輩哪是一般人,怎麼會在意這麼一點點的事情,再說他們早就投胎轉世了,隻有冤鬼才會留在原地不肯輪回。”
“真的嗎?”
展顏十分肯定的點點頭:“真的不能再真了。”
洛依依神情一鬆:“還好,還好,我一直可擔心了。”
展顏撇撇嘴,性格柔弱善良的人一般都信奉鬼神之說,這洛依依也不例外。多好騙的孩子啊。
“你不來點?可好吃了。”
“我不了,你吃吧,我不餓。”
展顏搖搖頭:“我都聽見你的肚子咕咕響了,餓就說餓嘛,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咱們一天就兩頓飯大當然吃不飽了。”展顏撕下個雞腿,遞給她道:“給!”
洛依依羞澀地笑了笑,接過來,道:“我真羨慕你,做人做的很灑脫,很痛快,不像我這般沒用。”
“你可別誇我了,每個人的性格都是第一無二的,都是有優缺點的,像我,心直口快的,自己是痛快了,不知道暗地裏被多少人記恨,惹禍的事你就看吧,總跑不了我。你呢,性格溫順,猶豫不決,瞻前顧後,膽小一點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你能安穩度日啊。所以……”
展顏起身拍拍她的肩膀:“所以,你不用妄自菲薄,要知道你想要過的日子是什麼樣的,然後權衡一下自己的性格弱點,就好啦。”
洛依依的心被展顏的一番話說的敞亮起來,一直以來被師父訓,都考要對自己失去信心了:“謝謝你,展顏。”
“不客氣,你快吃吧。”
洛依依笑盈盈道:“好。”說完小口小口啃著雞腿。
展顏躺回了蒲團上,心裏想的卻是別的事。也不知道師父的計劃成功了沒,齊君竹有沒有懷疑我。今天這一招很麻煩,但是要騙過齊君竹這隻小狐狸,不來真的不行,誰知道這裏有沒有其他的眼線。但願能幫上忙吧。
悔過室裏隻有五個蒲團和一麵寫滿悔字的牆,其他的就什麼都沒有了。不要想好好睡覺了,就連喝口水都是件難事。
展顏拎起牆角的水壺,就要往外走。
洛依依突然出聲:“你做什麼去?”
“找水去,渴死了。”
洛依依膽小的毛病又犯了:“可是、可是我們正在悔過,不能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