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心飛身躲開劍氣,按住手臂上的箭匣,六根鋼針疾風一般的速度射向崔玉郎,崔玉郎看也沒看,刷刷兩劍,頓時火花四射,鋼針紛紛斷裂。
綠心穩穩立在地上,背對著崔玉郎,“對,沒錯,就是我,你的結發妻子。”她緩緩轉過頭,鬼麵具滑落在地,眼神沒有任何情緒。
崔玉郎怔了怔,旋即笑了,笑的癲狂,直到笑出了眼淚,“沒想到我崔玉郎也有這麼一天,綠心,你真是好,好的很……”
綠心從沒看到過崔玉郎如此絕望狂狷的樣子,心,很疼,比死還疼。
這便是愛了吧。
原來我早就愛上你了。
這個世界上最絕望的愛。
崔玉郎止住了笑意,冷冷地看著對麵那個伴隨他一生,騙了他一生的女人。
綠心輕啟檀口,沙啞的嗓音蘊含著滄桑,道:“我留在這裏就是為了取你性命,出手吧,讓我見識見識你的真功夫,禦風門的功夫是濫竽充數,還是天下無敵,我當真好奇的很。”
崔玉郎最聽不得旁人質疑禦風門半句,聽了這話果然殺氣漸甚,綠心按動箭匣的那一刹那,崔玉郎不再猶豫,劍氣如排山倒海般將綠心裹在其間。
綠心發絲飛舞,嘴角俏然笑著,笑的很美,崔玉郎的心一揪一揪地疼,趕緊猛地收了劍氣,綠心身體徐徐向後倒去,然後重重栽到冰冷的地上,好似能聽到骨骼斷碎的聲音。
崔玉郎愣住了,看著那個女人倒下,嘴角流出殷紅的血液,心好像真的被那鋼針射中了似的,他有些迷茫的走到綠心身邊,俯下身子,道:“為什麼?”為什麼激怒我?為什麼不躲避?
綠心虛弱地咳著,每咳一聲,從嘴裏流出新鮮的血,她伸出手,想觸摸那張冰冷的容顏,卻沒了力氣。
崔玉郎像中了邪一般,抱起她,不知所措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又一心求死?
“求你恨我、我吧,我要你、要你一輩子都記得我……一輩子。”崔玉郎淡漠的眼眸,溢出淚來,最終還是沒有流出來,變了聲音道:“為什麼?”
“但你……但你不要恨小寶,不要……千萬不要……你答應我,可好?”綠心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瞳孔慢慢渙散,最後,沒了生氣兒。
“為什麼……”崔玉郎抱著綠心的屍體喃喃說著。
你不知道,那日梨花紛飛,你對那美麗的女子淺淺一笑,我便恨上她了,她離去了,這份恨意便移到了她的女兒那裏。也許那一刻,我就已經墜入魔障,沉淪而不想自拔……
項佐行趕上來的時候,發現展顏是假的,並不是十分擔憂,因為洛酒早就通知了李大國,李大國啟動美人關內所有的眼線,這美人關內禦風門的眼線已經牢牢的把眉竹的馬車盯死了。
隻是崔玉郎抱著綠心的屍體不知去向,項佐行顧不上他,帶著人進了美人關。
眉竹得意極了,出了美人關,過了雙喜城,就是一片荒漠,任你有再高的本領,也奈何不得我了!隻是,姑姑那邊不知怎麼樣了,應該不會有事,姑姑做事向來穩妥,她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展顏正在努力運氣到氣海深處,盡力喚醒幾縷半死不活的氣息,慢慢衝破手臂的穴道。靈希功啊,關鍵時刻就靠你了,千萬給力啊。
隻要勞資解了穴道,躲到空間去,看你能把勞資怎麼樣!吼哈哈!
眉竹的精神還是沒有放鬆半點,一刻沒進大漠,危險便沒有解除。
突然,馬車停下了。
“怎麼回事,景鳴?”眉竹問道。
“小事,撞了個人,屬下這就處理。”
“哎呦,我的相公誒!”一個打扮豔俗的中年婦人抱著傷者,一陣陣的哀嚎。
景鳴跳下車,把一袋銀子扔到婦人身邊,語氣頗為不耐道:“拿了銀子趕快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