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個簡陋的露天茶寮。
“哎,老張,你知道麼,昨個兒文王府出了大事了。”說話人一臉大胡子,是街東頭以賣豬肉為生的刀疤劉。
給他們倒茶的小二來了興致,道:“又出了什麼事兒,不會又是賢惠的公主給姑爺納妾了吧。”
老張道:“要我說,咱們的公主大人也太憋屈了,要是我就打死她們,這又不是前朝。本朝的公主作風本就彪悍,這算個什麼事?”
刀疤劉被他們插話的舉動弄得極為惱火,便大聲說道:“是聽我說,還是聽你們說啊?”
那兩人齊道:“你說,你說。”
“我跟你們說啊。我那在文王府當差的兄弟跟我說啊,文王府出了大事了,天大的事!”
“昨天有個乞丐模樣的婦人攔了公主的鑾駕,說她要告發老太妃李代桃僵,冒充皇親國戚。公主一聽事情不好,趕緊把婦人帶進府中。偏巧正好遇見了安慶王,公主一看是瞞不住了,就叫上了安慶王一起入府調查此事。不審不知道,一審嚇一跳!”
刀疤劉押了一口吃繼續說道:“原來那個婆子曾是老王妃未嫁人之前的貼身侍女,她指出,原來現在的這個老王妃是假的!”
兩人皆是驚訝地叫出聲來:“怎麼會這樣?”
“怎麼不會,後來公主和安慶王立刻找來來指認,確定那婆子的確是他家大小姐的侍女。而老王妃的真實身份也是個侍女!因為和大小姐有七分相像,才被調上來侍候的。誰知竟是個毒如蛇蠍的,為了過上好日子,竟在小姐出嫁之前毒害了她,而她自己李代桃僵坐上花轎嫁給老文王,身邊侍候的人相繼讓她遣走或殺害,總之每一個好下場。如此才讓她蒙混了這麼多年。”
老張驚愕地下巴都合不上了,小二兒忙問道:“那文王豈不是一個侍女的兒子了?”
刀疤劉道:“誰說不是呢。可憐的公主殿下都哭暈過去,太後娘娘聽聞此事忙命人將她接到宮裏去了。這事啊,太倒黴了,指望皇帝好好補償補償吧。”
老張找回了聲音:“哎天仙似的人物,竟配給了個下人的兒子,真是讓人氣苦!後來那假王妃怎麼處理的,還有文王?”
刀疤劉拍了老張的頭,“那還用說啊,直接抓起來了唄。冒充皇親國戚,那是實實的死罪!”
皇宮的某處偏僻的宮苑之中,魏氏和紀子興五花大綁地跪在冰涼的地上,而在高處悠閑坐著的拓跋莞,卻沒再看他們一眼。
紀子興做夢也沒想到,一夜之間他就落到這般田地,他的腦子道現在都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他用僅能移動的兩膝挪了幾步,甩了甩額前淩亂的頭發,“公主你要救我啊,我和這個妖婦沒有任何關係,咱們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要救我啊!”
拓跋莞看也不看他,隻笑著看著魏氏,聲音透著幾分揶揄的笑意,“魏氏,哦不,現在應該喚你阿提,這名字,真低賤啊。還是它適合你。”
魏氏終於抬起頭,不過一夜她已老了十歲,臉上的皺紋痕跡又狠又深,眼睛倒是清亮了許多。
紀子興挪到魏氏身邊道:“娘,你快跟公主解釋啊,這事都是誤會!”
魏氏不理他,隻定定地看著拓跋莞,“我不是什麼阿提,我是老王妃,你的母親。雖然你身為公主高高在上,但你也不能不敬老啊。我的公主殿下。”
“玩流氓是嗎?”拓跋莞嗬嗬一笑,“可惜沒用,而且你是真阿提,假阿提對我來講都一樣。我和皇帝的目的隻有一個,名正言順的除掉文王府。所以真的無所謂。”
魏氏狠狠盯著她,似乎要盯出一個洞來。
“啊!忘了告訴你了,李尚書,泉陵侯,李淩玉……還有孟婕妤。”
拓跋莞每念一個名字,魏氏的臉就白上一分,身體激烈顫抖起來。
“都已經伏誅了。還有你的黑影白鷹的也已經死透了。東方空月助你就出他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死在本公主手中,瞎折騰什麼勁兒呢?”
魏氏直直吐出一口血來,“毒婦!你才是毒婦!為了這一天,你不惜跟我這個下賤人生的兒子上床,生孩子,公主高明啊。”
拓跋莞噗嗤一笑,“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我拓跋莞會跟那麼猥瑣的男人生兒育女嗎?孩子當然不是他的了。還有他每次到我那去,都中了我的迷藥,是他在做夢而已。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