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美人同九方青葉聞聲望去便看到了不遠處的柳下姝顏,此時柳下姝顏快步走了過來坐在了青石桌旁。妖奴放下準備收下去的棋盤微彎了彎恭敬道了聲“殿下”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起來,看著花美人笑道:“怎麼,輸了棋,又在使性子了?”
此時花美人的秋波眉不再皺著,杏眼水眸裏看著柳下姝顏都是笑吟吟的卻是語氣佯裝溫怒道:“不過是輸了棋,這算什麼事,我豈會因為這等小事使性子。”
我笑著無奈的搖搖頭看向了一旁的九方青葉隻道“看你們棋盤撤了,想來花美人是不想下了,青葉,可否與我下兩盤棋?”
九方青葉莞爾一笑“樂意至極,有一輸棋不輸禮的對手,是一幸事。”九方青葉這廝話裏有話
輸棋不輸禮,這輸了禮說的分明是剛才使性子的花美人,花美人又豈會聽不出這言外之意?剛要發作,柳下姝顏已經下了一棋隻等九方青葉,無奈隻得作罷,安靜的坐在一旁看棋。
這棋下了兩天兩夜,而我也輸了兩天兩夜,這九方青葉當真是棋藝高超,我也乏了,便不想再下了,隻聽妖奴說有魔界使者來了的通報,我正想著魔界有事來蛇淵也應該找蛇王,怎麼來找九方青葉這個蛇王的兒子來了?這麼想著魔使同一個年紀不大卻魔氣濃重的魔便已經走到了跟前,這魔使額頭間銀色火焰這是魔獨有的標誌,這魔使我見過,是一直跟在魔君身邊的,而魔使前麵站著的並非魔君,雖也是魔,額間卻不同於其他魔的銀色火焰,那是暗紅色的,不是火焰而是一條威風凜凜又陰翳的龍,他麵無表情眉宇間陰翳無比,眼底像有一潭寒池,我瞧著他大約也就是一千歲怎麼這表情似是有什麼幾萬年的血海深仇未報一般,他似乎看收到了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好像帶著不明意味的淡淡肆笑,我匆匆略過。
魔使揖了揖手恭敬的說道:“吾乃魔君使者,奉魔君之命來妖界借用蛇淵萬蛇毒窟一用,蛇王不在故來找您。”
九方青葉溫笑“父王不在,此事我倒是可以做主,隻是不知借來何用?”
魔使一怔猶豫片刻說道:“魔君為曆練大殿下將來繼承魔界…故借萬蛇毒窟,以成百毒不侵之體。”
柳下姝顏等聽了皆心中一驚,萬蛇毒窟是什麼地方,那都是些從冥界帶回來成了精沒成人形的毒蛇,最輕的毒就算是大羅神仙不死也要睡上千年,這哪裏是什麼曆練,分明是要他去送死,況且這地方本就是刑法之地。我瞧了瞧那魔界的大殿下仍舊是麵不改色,仿佛下一刻要進萬蛇毒窟送死的不是他一般,我挑了挑眉冷嘲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早有聽聞魔在萬年前被聖尊拿去了不少情根,卻不知無情到這等地步。”
魔使哪裏聽不出柳下姝顏的冷嘲熱諷,也說不得什麼,畢竟她是妖君之女以後要繼承妖界成為第二任妖君自然不是他一個魔使能得罪得起的。
九方青葉放下了兩指間一直把玩的棋子道:“既然是魔君之意,那自然沒有推辭之理。”側顏向身後一個男子喚道“雲墨”叫雲墨的男子立刻會意走上前恭敬的對九方青葉頷首而後對魔使說道:“魔界大殿下與魔使跟隨我即可。”隨後魔使恭敬的揖了揖手便與魔界殿下跟著雲墨離開了,自始至終魔界大殿下都是麵無表情如同傀儡一般,隻是轉身之際不明意味淡淡的與柳下姝顏對視了一眼,僅此一眼仿佛互相望進了眼底深處一般。
我見他們走了轉頭對九方青葉說道:“你怎麼真隨了他意,這地方去了便是九死一生,倘若魔界的殿下死在這蛇淵,你該如何?”
九方青葉搖搖頭仍是溫笑“這是九死一生之地,魔君豈會不知,卻仍舍得把他置於萬蛇毒窟,說明他根本不疼惜這兒子的命,我又何須在意?無非是活著算他命大,死了是他福薄,就算死在這,同為惡羅三界他還想動這妖界的蛇淵不成?”
花美人指尖輕佻起了自己的一縷墨發“這魔君雖對這個魔後生下長子狠厲,倒是極其寵愛魔姬生下的小殿下,裏麵各種其實見不得人的事可多著呢,現下隨了他,免的沾了一鞋髒水。”
我聽他倆這一唱一和本就因下了兩天兩夜的棋乏了,現下心中更像是又鬱積了氣一般不再理會這事,隻道“罷了,反正是你們四海八荒的門中事都曉得,我乏了,這棋卻還想再下…”
九方青葉聞言笑了笑“蛇淵又不是沒有給你備著的寢殿,你在這歇下,解了乏再同我一決高下。”
我暗暗自嘲,這哪裏是一決高下分明是我難勝一局,我點點頭這樣也好省得我妖君宮和蛇淵再兩頭跑,我常來蛇淵,一來便是許久,時間久了蛇淵也有了我的一處寢殿。
花美人一瞧柳下姝顏要住下,邊也說著要住下,九方青葉無奈極了,他這蛇淵?怎麼倒像是收容無家可歸的妖一般了…
兩日後
“你是誰…”
夢中總是出現一個白衣男子的背影,雖不見容顏,卻感覺到他一定有風華蓋洪荒之資,我不知道他是誰,自我記事起這夢每在我睡時都會出現,倒不是什麼噩夢,隻是每做這夢心就痛到骨血裏,凡間叫這為夢魘。我睡了有兩日多還是問了寢殿內一個妖奴告訴我的,倒也不稀奇,我本就懶散若我想睡,百年不醒絕非難事。起了身隨後又躺在床上我穿著白色睡袍,此時以有些鬆垮,我歪頭透過紗幔仿佛看到了一絲月光,手輕輕一揮,紗幔便像被風吹一般被掀開了,靜靜的看著那窗戶外的月亮,想起了那魔界的大殿下“魔界的大殿下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