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訥的側首:“花美人,你覺得我心悅薄野翩雲嗎。”
花美人愣了一愣,而後從容道:“你若惦記他,若總想時常看見他,那就是心悅的。”
九方見到我頭上的清煙渺,略有詫異問道:“這發釵你是打哪淘弄來的,你以前可是從不帶任何釵飾的。”
我頓了頓:“這是他送我的。”
九方嗬嗬笑了兩聲,點了點頭:“哦…這就是了,你本喜歡黑色執拗不改,他出現了悄無聲息滲入你的世界,走進你的心,並未讓你去改,隻說白色不錯,你便坦然且心甘情願的棄黑投白,這便是心悅。”
我心裏想著薄野翩雲為何騙我說他是主冥官,呐呐道:“你說他為什麼騙我。”
九方挑了挑眉問道:“騙你什麼?”
我又呐呐道:“明明他就是帝君,卻騙我說他是主冥官。”
此時花美人略不雅觀的將剛入口的茶給噴了出來:“你說薄野翩雲是冥界帝君?”
我無神點了點頭。
這時雲墨進來稟報說帝君駕臨蛇淵,嘖…這擺明了就是衝著我來的,雖不知他要做什麼,但走是不能走了,隻給了九方一個眼神,九方意會後道:“讓帝君稍等片刻,這就過去。”
於是我們三個去了主殿見帝君,這一進門就看見那本要尋的五朵花在那桌子上堂堂正正的擺放著。我有些納悶,我並未通過太陰幽熒聖尊的考驗,這七色娑婆怎麼還是被薄野翩雲給拿到了手。
薄野翩雲正淡然的喝著茶,見我神色似乎是盤算出了我心中所想,完美的給了我一個解釋:“我同太陰幽熒耗了三天才將這七色娑婆給拿到了手。”良久,他又緩緩道:“我是喜歡你的,你不必有壓力,我從未想過逼你如何,裝作主冥官是想同你日久生情,一路上幫你尋花是為了讓你在最後有選擇的餘地。後來越相處越發現你是個自由瀟灑的女子,我知曉就算你喜歡我,也未必想同我共結連理。況且在洪荒秘境太古鏡前,你明了自己心意後驚慌失措的離開,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你的選擇。這五朵花已經齊全了,妖界和冥界的婚約…就此作廢。”話罷,拿著那五朵花離開了蛇淵。
不得不說他了解我了解到了心尖上那一點,那就是自由瀟灑。我想我孤身自由瀟灑慣了,若有一心悅的人常伴與身旁,我怕是難以長久,但他同我擦肩而過時,我覺著我這心口似是有些不太舒服,有些…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哦…好像是失落。
後來我便回了妖界,躺在寢殿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不知黑天白夜,不知睡了多久,再醒來時隻見窗外星辰點點。已經沒了睡意後,我攏了攏白色的睡衫出了寢殿,打算坐在外頭看看夜景。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我那門前的雪翎樹上正躺著一個白色的身影,那身影十分熟悉,我緊了緊手中的折扇,隻聽樹上正躺著的白色身影,悠悠道:“你醒了。”
若說身影隻是十分熟悉,那這聲音就準確無誤的是薄野翩雲沒錯了。我清咳了兩聲,客氣的行了個禮,道:“帝君。”頓了頓,“不知帝君在這有何貴幹?”話罷,我見他躺的十分悠閑,眼都不曾睜開一下,暗想這樹枝子如此好躺的麼?
他悠悠道:“沒什麼貴幹,就是覺著你們妖界風景不錯,特來感受一番。”
他這說這話時,不知那處來了一陣風,吹亂了他垂到樹下的青絲,白衣縹緲,襯得他就像是東南風中的一朵舉世無雙的飄零花。我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哦…那您接著感受吧,我就先行告退了。”話罷,立刻後退了兩步又回到了寢殿,結結實實的把門給關上了。
薄野翩雲在我門前這雪翎樹上待了整整三日仍舊不曾離開,真是雷打不動,風吹不走。我很想問問他究竟在這做什麼,他總是一口看風景,很明顯他連找個好點的借口應付我的心都不願偽裝了,我自然不能趕他走,於是隻叫月年好生照顧他,有求必應。
話說這一日的上午青雪和赤夜同我說西海二殿下,下午要來同我相親,我一口早飯噎在了喉嚨裏,廢了好些勁咽了下去問道:“是誰讓他來的?”
赤夜推了青雪一把,青雪隻得一臉窘迫上前道:“聽西海的蝦兵說是您外公在外雲遊時碰見了西海龍王,就在西海做了個客,覺著西海二殿下很有眼緣,就張羅了這事。”
關於我的性子,我覺得多半隨了我外公,就比如這瀟灑,就比如這視自由如命。外公名叫月上仙,這名是他自己給自己取的,他覺得他是妖界的仙,就是與眾不同的意思。嗯…自從外婆因故死後,外公就把鮫人淵托付給了我母親,隻身去雲遊四海八荒了,我不曾見過他幾麵,但因性子中的相像,頗有一種相識多年的味道,所以盡管不多見卻仍舊很親。這麼些年似乎一直沒聽到我有成婚的消息,略有著急,先前已經給我張羅了一次,我給打發了,如今又張羅了一次,我很是無奈,將筷子“啪”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收不住麵上的無語:“我孤身單過,這是得罪誰了…”